配合藥物,內服外敷之下,沒多久青鬆子的傷患問題就解決。
喝了一碗撒了蔥花的雞粥,青鬆子隔了碗就問:“準備好啟程了嗎?”把該刨根問底追問的細節全部拋諸腦後,很是信任楚秦這新收的弟子。
楚秦巴不得青鬆子不問,自然不會重提,點了點頭,洗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背起行囊,跟著青鬆子離開別院,離開下康城,踏上回靈劍峰地路上。
這回倆人不再靠雙腿行走,而是雇了馬車,坐在車廂軟墊上,享受著馬車的快捷舒適。
馬車舒適,一路上青鬆子又講起他所知曉或者經曆過的故事來豐富楚秦的見識,跟先前一樣,但楚秦總覺得不對勁,特別是當青鬆子的目光注視他的時候,就笑得跟老狐狸似的,明顯一副“小子,我知道你的小秘密喲”的樣子。
到底是做賊心虛,還是真有其事,楚秦也不敢問,隻好躲閃著青鬆子的目光,裝作認真地聽故事。
一路煎熬,楚秦以為自己隱瞞攜有前世記憶這麼多年,在欺瞞這件事上不說登峰造極,也是宗師了,但青鬆子的目光就像是世間最殘酷地拷問工具一樣,每回四目相接,都讓楚秦煎熬得恨不得和盤托出換一刻寧靜。
好在青鬆子沒有盯著楚秦不放,隻是稍作注視便移開目光,讓楚秦能夠緩一緩,不至於受不住。
“再過一會就到了。”
煎熬中,楚秦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聽見青鬆子這麼說,連忙掀開窗簾探頭往外看,隻見天色漸晚,而四周也早從城鎮的熱鬧變成荒山野嶺的靜寂。
“師傅,這是哪兒?”楚秦收回腦袋,疑問道:“我們不是要去靈劍峰嗎?這裏不像啊。”
按楚秦的想象,一個彙聚著世外高人,又叫做靈劍峰的地方,肯定是很有氣派,威風凜人不能用言語描述的,就算不氣派,不威風,至少也得有直插天際的山峰猶如利劍一般聳立,可不是現在看見的這一片毫無價值的荒郊野嶺。
青鬆子看穿楚秦的想象,笑著說道:“這裏當然不是,再往前些。”向楚秦說完後,青鬆子等了等,掀開簾子朝車夫道:“就在這停。”
馬車停,青鬆子帶著滿腦不解疑惑的楚秦下馬車,付了車錢便讓車夫原路返回。馬車離開,青鬆子牽著楚秦的手,示意他先不要多問,跟著便跨步走起來。
一步之遙,左右地樹木和山岩不斷往後掠過,先前所站的位置就被他們拋在遠遠地後方,楚秦知道青鬆子又用起甩開玄塵和尚的遁法。
想起玄塵和尚,楚秦又起了試探的心思,用幼稚的聲音語調問道:“師傅,和尚都沒追來,是不是放棄追我們了呀?”
青鬆子腳步不停頓,回答道:“誰知道,興許已經死掉了。”
楚秦怔住,弄不懂青鬆子這句話到底是信口說的玩笑話,還是真的知道玄塵和尚已死。
楚秦嗬嗬兩聲,想要糊弄過去,就聽青鬆子補充道:“別看光頭慈眉善目,以他們那種冥頑不靈的做事方式,仇敵可不少,說不得光頭就遇著仇敵,戰敗了,就沒法繼續追咱們了。”
楚秦咧嘴,糊弄地又嗬嗬了兩聲。
一路上都被青鬆子那種似是嚴刑拷打,更勝嚴刑拷打的目光拷問著,再加上心裏虛,這會兒也說不準青鬆子是猜測還是認定,更不敢再多試探,以免道破,撕開臉讓大家都不好受,嗬嗬是最好的辦法。
楚秦不說話,青鬆子也就不再張口,帶人遁行,本就挺消耗精神與氣力的。
遁行了一刻鍾後,倆人已經爬上山頂,迎接他們的是一座陡峭的懸崖,懸崖底密布著怪模怪樣的石筍石柱,中央則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激流,掉下去,不是摔到石筍石柱上被戳死,就是掉到激流裏,被淹死,總歸是很危險的。
但是青鬆子卻不停下腳步,明明懸崖在前,他還在往前走。
“師傅,前麵是懸崖!”楚秦生怕青鬆子老眼昏花沒瞧見那懸崖,連忙提醒道。
青鬆子道:“為師知道。”
哈!
明知是懸崖還往裏跳,就算師傅你老人家世外高人耐摔,弟子還是個粉嫩孩童呀!
楚秦心裏那叫一個急,一急,腦袋裏轉得蓬蓬聲,一轉,就越發覺得青鬆子這行為很有問題。
師傅是不是知道他釋放魔魂,大開殺戒,殘忍地殺掉玄塵和尚,認為他已不可自控,脫離了人類範疇,所以決定大義滅親,趁著還沒釀成大錯前把他扔懸崖弄死?
胡思亂想地時候,青鬆子已經踏在懸崖邊沿,正要一步跨出,嚇得楚秦連忙大喊道:“我說,我說!師傅不要啊,我全招!”
楚秦的喊出的話被呼嘯的風吹散,根本來不及阻止青鬆子,這一步,青鬆子還是邁了出去,但出奇的是,誰都沒有摔下懸崖,害怕目睹自己摔得支離破碎而拚命閉緊眼睛的楚秦感覺自己好像踩在踏板上麵,有些搖晃,但沒有任何墜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