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雨暗自想了想,覺得如此解釋雖有些誇大倒也不可不信,冰靈子的確難尋。但是若說她的血百毒不侵她倒覺得有些神乎其神,見到葉蘇山如此安靜的退在一旁,心知他定是害怕她再追問元靈的事,笑著慢慢踱出了禦醫院。
葉蘇山見莫菲雨出禦醫院時故意轉頭意味深長的衝他一笑,已知她早已明知他的心中所慮,但見那抹纖巧的身影隨著清泠的笑聲出了禦醫院,趕忙長籲一口氣。
剛走出禦醫院,便見幾個小宮女行色匆匆低聲私語,“祈王正在校場嚴懲蕭協領以整肅軍紀呢。”
“咱們偷溜去看看應該不會叫別人看到吧。”
“,不如我們也去看看,這些日子難得能瞧到這樣的新鮮事了。”釧兒一臉的神往,似乎提到楚雲祈她便生出些小女兒家的幻象。
校場在皇宮外城穿過南平門便是。莫菲雨到那兒時除了時值當差的以外,校場外幾乎被幾千禦林軍圍了個水泄不通,四周遠遠近近尚有許多宮女太監駐足聚在一起觀看。
日頭高挑,晃得人眼有些暈,校場之內,蕭蒙已被他人強按於地上,瞪圓眼睛瞅向楚雲祈身後侍衛手中的鋼鞭,絲毫不肯服軟,“末將隻是聽命於王爺離京時的命令,京中戒嚴有何錯?”
楚雲祈身著黑色袞龍朝服顯然是下朝後直接來的校場,更襯其傲然氣質,鳳眸微眯睨著跪在地上的蕭蒙,眉梢高挑,“莫要以此為自己開脫,錯就是錯,若你執意如此堅持,休怪本王的鋼鞭無情!”
“末將無罪!若王爺執意如此,末將甘願領罰!隻怕是王爺懲罰末將並不是單為這一件事,但末將心中不怨!”蕭蒙倔強的將頭撇至一旁,雙眼微閉,顯然已是下了決心。
楚雲祈傲然的掃視了周遭眾人,語氣冷然的道:“拿鞭子來!”
立時人群之中唏噓聲不已,幾千禦林軍齊齊跪地求情,有的宮女甚至掩嘴嬌呼,迭起的鶯聲燕語更添混亂。誰人不知楚雲祈的鋼鞭一鞭子就足以取了他人性命,而蕭蒙聽聞了這句後仍是麵色不改,眼睛未睜,莫菲雨心中不禁暗暗為他捏了把汗。
身後的侍衛恭敬的跪地有些猶豫的道:“王爺手下留情,蕭協領素來忠心無二,再說皇上也已經將他貶斥,不若改為軍杖可好?”
“拿鞭子來!”楚雲祈黑瞳微收,雙眸蓄滿怒氣,“眾將聽令,今日若誰人不服本王裁決,便大膽站出來,也好叫本王看看離京數日禦林軍究竟長了多少本事!”
鋼鞭在楚雲祈手上握緊時,所有人都閉緊了雙眼,等來的卻是長時間的靜默,大膽些的宮女於指縫間偷眼看去,立即驚訝的叫嚷道:“璃王妃,快看!是璃王妃!”
“莫要再勸!”感覺到後邊有人輕拍他時,楚雲祈不耐的轉身,盛滿怒氣的雙眸刹那間湧上些柔情,僵硬剛毅的麵龐一點點的軟化,漸漸變成一抹溫婉的淺笑,隨即僵住,“非,你——”語氣有些吃驚。
莫菲雨嫻靜的笑著直視楚雲祈,走上前,又睇視一眼蕭蒙,輕握住楚雲祈的鋼鞭,搖了。
楚雲祈劍眉深蹙,手上微微顫動,莫菲雨可以覺出他的心在一點點的柔化,怒火一點點熄滅的同時刀削般的嘴角微微一淩,“若是今日不殺一儆百,日後怕還會有諸如蕭蒙之輩假借王命的事情發生,若非你,恐阿璃此時早已不在。”
莫菲雨靜靜的看著楚雲祈一臉的愴然,突然抑不住輕笑,用隻餘二人可聽清的聲音道:“二哥難道不知皇上早已經以他的仁懲治了蕭、餘二人,若二哥此番再如此暴戾的施以鋼鞭之刑,怕是會失了仁!況且再過四日便是皇祖母壽誕。”
楚雲祈凝眉直視莫菲雨,道:“那依你之言,便是叫我既往不咎?”
“咎如何?不咎又如何?事本非人願,又如何可以做的麵麵俱到?”莫菲雨笑靨如風,轉身之際將手中之物輕輕交予楚雲祈,隻是清澈眼眸多了幾許深意。
即便已經被仁帝貶斥為大衍寺馬廠協領,卻依然不失軍心,單從幾千禦林軍齊齊跪地為蕭蒙求情來看,無論此人多麼可恨,也隻是她一人的小家之恨,又何苦因小家之私而斷了大家之安,能統領禦林軍的人又豈非一般人?仁帝留他便是惜才,這點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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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祈要鞭笞蕭蒙真的是因為離京時蕭蒙嚴守軍令差點害了楚雲璃性命嗎?親不妨猜猜~如果喜歡,記得放入書架哦~蝶子在此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