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失神地走在庭院裏,腳下踩著落了一地粉色的合歡花。
事實上,從她進來將軍府的那一刻,想法早已經不接受自己的控製了。
她輕輕走到那扇無比熟悉的房門麵前,心裏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輕輕一推,門發出了“吱扭~”一聲響,便打了開來。
她邁了進去,看到屋子裏陳設的那一刹那,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傾盆而下。
四年了,她離開四年了。
可是這個屋子,跟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竟然毫無變化。
眼淚的落下再一次的刺痛了臉上剝開的傷口,可是這一次,臉上的傷痛卻絲毫抵不上心中的傷痛。
何德何能。
她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
她坐在床邊,一遍遍的撫摸著那一榻粉色的床被,是她當年最喜歡的顏色。
一陣迷蒙的困意突然襲來,她忍不住脫衣上床,離開的這四年,這是她第一次感到這麼安心。
難道這就是“回來”的含義?
時間:2008/年5月21日
地點:西安博物館
“嘿,羅詩莘!”男人的個頭格外出挑,站在人來人往的博物館門口,顯得格格不入,遠處的少女斜挎著一個銀色小包,穿著黑色的小香風連衣裙,看著很是乖巧。
可是及肩的紅發又現實出她的不同與個性,少女聽聞扭頭,粲然一笑,男人就呆了兩三秒。
詩莘歡快的穿過人群一把接過男人手中的東西,揚起大大的笑臉:“謝了!”男人方才回神,笑得極為儒雅:“不客氣,不過你確定嗎?”
她打開包裹,滿懷愛意的從包裹裏抽出一截銀鞭,放在臉上摩擦了幾下,似乎有些不舍,那男人不由得有些心疼,可隨後,詩莘就再次露出了那招牌的咧嘴大笑,道:“我都當兵了,用的都是大槍大炮,這條軟銀鞭,雖然順手,但是也不實用,不如交給博物館,省著我自己再操它的心。”
男人頓了頓:“你是想放下它,也放下從前吧。”
男人看著詩莘臉色突然冷淡下來轉身離去的小小背影歎了口氣,感慨明明應該是個弱不禁風眾星捧月的少女,卻小小年紀經曆這樣多,這樣悲慘。
男人剛想轉身離開,突然一股強大到讓這個男人感覺世界末日都來了的氣流,從博物館內噴湧而出,男人瞬間被震飛幾米。
男人看著那片廢墟愣了很久,意識到她不可能生還了,那個剛剛還在自己眼前的美麗身影,他有些悲傷,卻流不出眼淚,他捏緊口袋中從那人遺物裏偷偷留下的少女的照片,終於是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向安全地帶晃晃悠悠走去。
如果說人間疼痛分娩為最甚得話,詩莘此時的感覺便絲毫不亞於分娩之痛,她衝向過許多槍林彈雨,卻從來沒任何一次負傷讓她這樣心力交瘁,像被人按在冰冷的鐵台上,一塊一塊的割自己的肉。
床邊的魚俱羅看著痛苦萬分的少女微微蹙眉有些不忍,拿起剛燙好的煙鬥朝少女的額頭上狠命一敲,少女不出所料的突然就瞪大了迷茫的雙眼,魚俱羅捋一把自己的白胡子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