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後,陽光明媚而又不至於太刺眼,有幾隻黃鸝輕輕歌唱著從大陳國皇宮的上空翩翩飛過。
這個時候承德殿四周寧靜極了,服侍了大陳國三代皇帝的太監總管肖玦肖公公微閉著眼靠在承德殿的門口打盹。
“啊,父皇!父皇!”猛的,龍床上的陳朝第六位年僅二十的皇帝文誌禎蹭地一下坐直了身,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意味著他剛剛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皇上,您又做噩夢了!”肖公公一聽到陳帝的驚叫聲立即清醒過來,急急地從寢殿門口奔到床邊,拿起絲絹替滿臉汗的皇帝擦拭,皇帝伸手拿過絲絹,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後放鬆身體靠在了肖公公急急摞起的錦被上,直到此時他方從剛剛的驚魂未定中稍稍緩過神來。
片刻後,陳帝緩緩歎息了一聲之後道,“父皇的聖忌快到了,內務府和禮部準備的怎麼樣了?
“皇上你放心吧,老奴剛剛去看過一切都妥當著呢。”
陳帝點點頭,從床上起身,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未時剛過,您睡了小半個時辰未到,不再休息一會兒嗎?”
陳帝輕歎了口氣道:“不了,這段時間朕總夢見父皇,還有十二年前的事情,也不知怎的,許是父皇聖忌快到的緣故吧。”
肖公公一邊服侍著陳帝穿衣一邊說到,“是啊,十二年前,皇上您才八歲,幼帝登基,上麵又有五個成年被先帝分封在外的王爺,他們虎視眈眈,帶著十萬大軍而來,就駐紮在京郊外,老奴就是現在有時想起來啊,這心啊還咚咚亂跳呢,當時可謂驚險至極啊!他們還說什麼先帝的突然離世是首輔晉大人和太後下毒所害,目的是為了輔助您早日登基,真可謂可笑至極。”
陳帝輕哼一聲道:“哼,他們想要那把龍椅,自然要打個名頭,否則即使他們成功了,後世說起來,他們就是篡權的亂臣賊子了!”
肖公公笑著點點頭道,“皇上您才是真龍天子,無論怎樣他們必都是那樣的下場!”
“按說先帝對他們也不薄,早早的就封了親王,可龍椅隻有一把,但想要坐上這把龍椅的卻隻有五人。五位兄長他們雖帶了十萬大軍而來,可他們之間又怎麼可能彼此信任呢!”
肖公公輕笑道:“所以呢,晉侯爺隻要稍稍派人遊說一番,原本就鬆散的聯盟可不就分崩離析了嗎!當時那五位王爺在永壽宮外麵跪著寫下一封封書信的時候,老奴可是看得真真的,他們怎會想到,皇上您當時雖隻有八歲,卻有如此計謀呢!而且巧妙的是晉侯爺還利用他們帶來的十萬大軍一舉擊退了因先帝突然駕崩,國內諸皇子作亂而覬覦我大陳國的幾個周邊小國,晉侯爺不愧是首輔大人,真可謂智勇雙全啊!”稍停頓了片刻,肖公公的臉色變了變,看似專心地服侍著陳帝穿衣,但嘴裏卻輕聲地道了句:“隻是……”
陳帝輕笑了笑,不過至於肖公公那句“隻是……”後麵未說出的話,這滿宮上下沒有比他再清楚不過的了,十二年了,他已至弱冠之年,早有能力獨自處理朝政,可……陳帝望了望承德殿內外靜靜弓著身站立如木偶般的數個內監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