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忙把雲芷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傻丫頭,我們之間不會有法海,我們都屬於這個京城中的一員,都是大陳國的一份子。你放心,等過幾天,我便去向劉伯伯提親,我們會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每年的除夕我都陪你看這滿天燦爛的煙花。”
兩人之間彼此沉默了,祁步君再明白不過,他們之間真的有太多的差距,他們何曾又是真正的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人呢?這也是為什麼進京這麼長時間以來,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無論自己提過多次,他們對於自己的婚姻總是支支吾吾,每每提起,總要岔開。
雲芷亦有些悶悶的,她試著又想找些話題來解開彼此之間的壓鬱,可話到嘴邊,卻終於不知如何開口,隻得默默地靠著彼此,安安靜靜地看著這滿天的煙花漸漸黯淡下去。
夜漸漸已深了。
熱熱鬧鬧的新年在長輩守歲,孩子們的鞭炮聲中終於來了。隻是一大早,原已停歇的雪卻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越下越大,到最後竟成了鵝毛般的大雪,不過片刻時辰,屋瓦上,廊廳外,整個京城已是覆上了厚厚一層雪,最終將原來的顏色蓋了個嚴嚴實實,隻餘天地間的白茫茫一片。
銀裝素裹,雪雖下得大,但街麵上來來往往的人卻不比往常少,祁步君此時正駕著馬車,帶著劉慶父女倆往皇宮而去。
雪緩緩停了,但道路上早已覆上了厚厚的一層,劉雲芷今天穿著粉紅的衣裙,外罩一件通體雪白的貂毛裘衣,摸在上麵柔軟順滑,這件衣服十分的暖和,是祁步君特意為她帶來的。祁步君坐在馬車外,劉雲芷也索性從裏麵出來,坐到祁步君的身邊,一路和祁步君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彼此之間再不提昨夜的事,仿佛那樣便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周圍的人都看向他們,女子美麗大方,溫文爾雅,男子俊俏挺拔,氣宇不凡,不禁把周圍美麗的雪景也比了下去。
遠處尚書令張元和小女張茹芸也正坐在馬車內行至宮門口,張茹芸聽到笑聲,掀起轎簾遠遠地望著駕著車的祁步君和說笑著的劉雲芷,心裏很不是滋味。
宮內早已擺好禦筵,宴庭內一色的大紅,與外麵的白雪截然不同,顯得十分喜慶,精致的果盤菜肴裝在亦是十分精致的瓷盤內,廳內早就燒了多個暖爐,地龍也早已暖起,自然是十分的暖和。大臣們如往年般都是攜了家眷子嗣同來,當然隻有正室和正室所生的子女才有資格入宮。因皇帝還未入席,故大家並未坐下,隻是站著圍在一起聊些家常話題。夫人小姐們個個打扮華貴,女眷都圍在一起,中間的自然是當今候爺的一品誥命夫人,大家阿諛奉承,誇著晉候爺公子晉衝如何學識淵博,如何有晉候爺年輕時的風采,行事果斷,做事雷厲風行等等,隻誇得晉候爺夫人在這嚴冬的時節裏仍是滿麵紅光。
晉候爺卻不似自己夫人般,隻與其子晉衝站在一側,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偶有幾個上前來打招呼的,他也隻微微點點頭罷了。
此時祁雲山父子與劉慶父女一起,隻聊聊家居裏起,因祁老夫人一向信佛,深居簡出,初一更是在自己佛堂內理佛,更得太後的恩準,故一直以來,她從未出席過此宴,眾人都知道此事,因此並未有人提起祁老夫人一事。臣子們對於今天劉慶父女的到來一時也是好奇,不過大家想想,也權當是小皇帝一起興起,想多熱鬧一點罷了,也偶爾有幾位夫人小姐過來,大家也是聊些無關緊要之事,有些大臣們有意無意地靠過來,祁家父子均是以禮相待。晉候爺也清楚劉慶此次來,隻不過是因去年戰場立功一事,並不會掀起什麼風浪來,故也未放在心上。
片刻後
“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隨著一尖聲唱起,眾人便停了交談,忙行跪拜君臣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