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玦,你尋個時機,讓章俊銘來見朕!”晉麒離去後不多久,陳帝便如此吩咐身邊的肖公公。
兩個時辰之後,正值宮內侍衛換班之際,章俊銘來到禦書房內。
進了禦書房之後在那裏整整一個多時辰,除了陳帝與章俊銘二人外,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商量了什麼,隻是第二日陳帝下達了任命孫洪恩為內務府總管和章俊銘繼任吏部侍郎的旨意。
孫洪恩,陳帝和肖公公二人不約而同一笑,此人如何,隻怕他晉麒並未真正了解清楚吧!多年的暗中策劃,終於在一點點的顯山露水之中。
隻不過那露出的一角仍被水霧遮擋,外人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罷了。
五月初七,西域派寧雅公主來和親,大陳國國力日盛,經過一年前的一場戰役,更是打出了氣勢,邊境小國也都偷偷收斂,再不敢隨意冒犯,按著原來的規矩年年納貢。此次西域派公主來和親,周邊幾個小國也都看著,意義也非比尋常,陳帝派出祁步君前去西域與大陳國國界迎接,京城首輔晉候爺出城相迎,朝堂之上也是親自接待。
西域的這位公主也是西域王唯一的一位公主,平日十分疼愛,此次前來和親,雖萬般不願,但為了家國的長久,也別無他法,何況這也不是其他的郡主所能代替的。而寧雅公主也深知身為王家子女,多少在個人婚姻方麵不得按自己喜好了,因此對於此次和親倒也坦然。何況兩年前的匆匆一瞥,情意早已在內心深種,此番和親,她自然欣喜。
這位寧雅公主不僅沒有西域人的粗膚糙皮,反而生得十分俏麗大方,一雙明亮的眼睛如天上最璀璨的星星一般,撲閃之間,仿佛能將一窪春水融化,性格更是活潑大方。
寧雅公主來京的那日,剛到主街,便引來眾人一片噓籲,京城裏的百姓見慣了來自各地的史臣或是和親公主,卻從未見過一路高歌歡舞,笑顏逐開,好奇地坐在馬夫身邊東瞧西看的公主的。
以往其他外來或是送出去和親的公主或是郡主每每遇到和親之事的能避則避之,實在避不了,免不了哭哭啼啼,從未見過如此大方活躍的和親公主。他們哪知,寧雅雖是和親,卻更是奔著自己心中所愛而來。
西域王阿木達親自派長子阿木西前來送親,從二月初八出發,從西域到京都已過三月,寧雅公主一路過來,看盡大陳國的民情風俗和壯麗山川,心性倒是更加豪放親切。
一路轎子來到皇宮外,下了轎子,陳帝親命大開宴席,寧雅公主穿著大紅的喜服,頭上珠飾相撞發出丁丁當當的翠響聲,“皇上,寧雅與哥哥自西域一路過來,看到陳國大好河山,看遍千山萬水與風土人情,心中十分感慨,今日寧雅願獻舞一支,祝大陳國千秋萬代,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祝大陳國和我們西域永結同好!”
陳帝哈哈一笑道:“好!公主落落大方,朕早就聽聞寧雅公主歌舞一絕,請!”
寧雅轉身望向惠王道:“早就聽聞惠王殿下琴藝精湛,不知寧雅是否有幸得惠王殿下伴奏一曲?”
隻見惠王今日身穿一身水藍色衣袍,衣袍上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腰間寬大的玉帶將整個身子束得精幹而挺拔,高桃秀雅的身材,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有如星河般燦爛的璀璨,手持象牙折扇,微微頜笑。
宮女立即將琴台搬來,他端坐下來,雙手輕撫而過,已是似水般流淌而出,琴聲悠悠。那琴弦在他手下翻飛變換,時而如涓涓細水從指間滑出,時而如奔騰的巨浪滾滾而來。
寧雅公主聞之長袖起舞,水紋衣袖翩翩嫋嫋,青絲隨著轉動的身姿也飄然起舞,時而落地,時而躍起,時而不停轉動,時而腰姿側下,看得人如癡如醉,一曲一舞終了,惠王與寧雅互望著對方,眾人卻如同仍沉靜在其中般,時間也似停止,若大的宮殿內卻十分安靜。
許久後,陳帝鼓掌道:“公主舞姿果然名不虛傳!”
寧雅微微欠身道:“是惠王琴藝高超!”
晉貴妃微微笑著對身邊的陳帝說道:“皇上,臣妾十分喜歡寧雅公主,看見她仿佛是自己的親妹妹一般,不如讓她多進宮陪陪臣妾可好?”
陳帝轉身握了握晉貴妃的手道:“好!就依愛妃所言。公主生性開朗,也正好為你解解悶。”
晉貴妃輕笑著轉向惠王道:“惠王殿下,在你們成婚之前,便要將你這新娘子多借給嫂嫂幾日了!”
惠王微微一笑道:“皇嫂喜愛,公主自當相陪!”
寧雅與惠王相視一笑,寧雅笑著走到晉貴妃麵前,拉著晉貴妃的手道:“謝謝娘娘,寧雅也覺得與娘娘很是投緣,仿佛是從小就認識了一樣呢。以後寧雅有空便會進宮來陪娘娘,不過娘娘可不要嫌寧雅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