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煙高高舉起鞭子,帶著勁風,狠狠地向彩蓮揮去,那鞭子與皮肉緊密接觸的那刻,彩蓮似要痛得暈過去一番,可她卻連哼都沒哼一聲,緊緊地咬著牙關,雙手抱在胸前,以此來抵禦皮肉撕裂而帶來的疼痛。
“說!”祁老夫人厲聲道。
“奴……奴婢……真的不知……”
“沛煙,還愣著幹什麼,繼續給我打!”
沛煙慢慢地又將鞭子高高舉起,等待著體罰到來的那一刻,是那般讓人心痛,彩蓮全身哆嗦,她隨張茹芸來到祁府,從未見過祁老夫人發過這麼大的火。
她也明白,今日的老夫人為何如發了瘋一般,若不是自己的一時魯莽,小姐何至於如此,若不是自己的一時魯莽,老夫人又何至於將不能早日抱上孫子的願意變本加厲的抽到她的身上。
可就是再重的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又能如何,她從小與張茹芸生活,早已將她當成至親的姐姐,她寧願用自己肉體的痛楚來換得自己稍稍的心安。所以盡管她心知肚明,盡管與她同房的丫頭早悄悄和她說過,少夫人一直在找她,可她再不願因自己的原因而去拖累小姐,再不願因自己的魯莽而再次將小姐拉入深淵,所以她能避則避,所以盡管臉上火辣辣的疼,背上早已皮開肉綻,她也不會吐露半句,她相信隻要自己不說,少將軍與小姐也斷不可能將他們從未同房的話說出去半句。
眼看著沛煙手上的鞭子又將落到這位本就瘦弱憔悴的女子身上,忽然彩蓮感覺到有人用自己的身軀護住了她,隻是那副身軀也是這般瘦弱與憔悴。
鞭子毫不留情地鞭打下來,仍帶著勁風,帶著足夠的力度。彩蓮仿佛聽到了鞭子抽下來與皮肉接觸的那一瞬間,皮肉撕開的聲音。
“小姐!”彩蓮此時的感覺似乎是比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還要疼痛,護著她的女子麵頰雖是憔悴,雖是因著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而有些扭曲,可卻是異常堅定,她慢慢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沛煙早已因自己抽到了少夫人的身上而嚇得扔了鞭子,亦跪在一側:“少夫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是您!少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祁老夫人也是愣住了,扔了手中的佛珠,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張茹芸。
張茹芸卻並不理會沛煙,她緩緩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慢慢向祁老夫人跪去,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婆婆,彩蓮她什麼都不知道。我清楚,您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
“茹……茹芸,你怎麼來了,沛煙不是說你在房間裏嗎?怎麼出來了!”
張茹芸卻並不理會祁老夫人那一時的尷尬,緩緩說道:“婆婆,少將軍與我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
“你……你說什麼!”祁老夫人此時豈止是因為震驚,她簡直是難於置信:“你是說,這麼久以來,你們一直都是在瞞著我們?”
張茹芸雙眼直視著祁老夫人,並不避開分毫,毫不猶豫地說道:“是,我們從未同過房!”
“可……可彩蓮她明明說……”
“彩蓮她隻是我的一個丫頭,這麼私房的事,她又怎麼可能知道。每日晚上,我與少將軍雖是同房而眠,卻並不同床!婆婆如若不信,您可以親自問少將軍!”
“你……你們……好好好,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旺我還日日誦經,求送子觀音,早日送下孩子,原來根本就是不可能,不可能啊!”
張茹芸淡淡地三叩首後扶起彩蓮出去了。
“小姐!你今天真不應該這麼說,奴婢命賤,你這樣做,不值得!”
“別說了,彩蓮,整個祁府就你與我相依為命,我怎麼可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苦。”
“可是,小姐,奴婢害怕,奴婢怕他們會……會把你送回府去,會……會給少將軍納妾。”
張茹芸停下來,看著遠方的一片漂浮的白雲,笑道:“這樣也好!總比如今這樣活著強些!”
“可是小姐,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茹芸的話是冰冷的,是毫無表情的,“好了,彩蓮,別說了。”
張茹芸與彩蓮二人回到房內,將原先管家撥給她的丫頭打發了出去。
“彩蓮,你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早已將你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裏苦。”
張茹芸苦笑著搖搖頭道:“可你不該跟著我受苦,你出府去吧,找個好點的人家嫁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小姐!”彩蓮聽後撲通一聲跪下:“小姐,求您,別趕奴婢走!奴婢哪都不去,奴婢隻要能跟著你,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