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血書泣恨(1 / 2)

陳帝坐下道:“不知晉候爺可有何人選?”

“回皇上,幽州刺史李昌,多年來將幽州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們都有稱頌。此次雖說幽州受災麵積較少,但難民人數卻是有減無增,這與李大人多年來的盡心管理分不開。李大人有此等才能,以微臣所見,當給他於更好的施展平台,方能為皇上更好分憂。”

張元聽了更是一驚,他沒想到,晉麒正的會如皇上所料那般,竟真的會想讓這樣的人登上戶部尚書之位。如今他府上還住著方勇老夫婦和下屬們帶來的幾位證人,幽州大火一事陳帝與自己十分清楚,當初他們默然將此事按下,陳帝自有他的理由在那,可是如讓此等人入朝為重臣,那陳國可還有何希望,百姓們還有何好日子可過。

張元微微看向龍椅上的陳帝,他雖早已和陳帝商量過,但真正當事情擺到麵前之時,他才覺得竟會是如此心驚肉跳。

隻見陳帝自聽了晉麒的意見後,並沒有發話,緊鎖著眉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似乎在思慮著什麼,讓人捉摸不透。

此番章俊銘道:“不知晉候爺所說的可是去年開春之時,發生大火而致使百人死傷的幽州,刺史李昌,刑部尚書李全李大人的兄長?”

李全一慣表現低調,忙道:“章大人好記性,李昌乃下官兄長!”

褚赫卻道:“章大人所言差矣!雖說此次大火使百人死傷,但這樣的事發生畢竟是誰也不願看到的。本官雖沒有親曆現場,但刑部的卷宗可是寫得清清楚楚,這大火是如何發生的,而且此事發生後,李大人處理得當,變賣家財撫恤受難百姓,其子更是忠孝兩全,百姓們也是稱頌有加,一時之間在幽州被傳為佳話,敢問這樣的官員,我大陳國如何不能用得呢?”

章俊銘冷哼一聲道:“褚大人以為,發生此番大火,傷亡如此之重,他刺史便是一點責任也沒有了嗎?”

兵部向線這時站出來,冷冷一笑道:“章大人為吏部侍郎,而褚大人則是吏部尚書,敢問這吏部是否與其他幾個部門不一樣呢,這尚書說的話還要侍郎同意不成?”

龍椅下麵,那雙手早已捏得緊緊的,青筋暴起,那兩封血書如今還安靜地躺在禦書房的匣子之內,可麵上,他卻要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張元此番心緒早已平定下來,看著向線道:“這畢竟是放在刑部的卷宗,章大人並不能如向大人你這般可以隨意翻閱刑部的案件,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向線難免尷尬,這卷宗也是私下裏李全給他看的,這朝堂之上,他自然不能說出來,忙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眼看著晉麒又要發話,陳帝卻道:“哦,對,刑部和大理寺呈上來的折子,朕還記得,其子在此事中的表現確可做表率,何況李昌處置得十分妥當。李愛卿,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呢?”陳帝看向站於一側的刑部尚書李全。

“回皇上,微臣兄長對發生這樣的事痛心疾首,雖說不是微臣侄兒的錯,但這事終究因他而起,因此當日便將微臣侄兒李明鑫鎖了,當即將此案上報到大理寺,大理寺何大人立即按我大陳國的律法規定,派了三名寺臣前去勘察現場,了解案件真相,現如今微臣的侄兒李明鑫正關押在刑部大牢。”

陳帝點了點頭道:“嗯,既是這樣,那麼待朕看過吏部呈上李昌的卷宗後再決定不遲。”

下朝後,陳帝回到禦書房,命肖玦將那兩封深藏於匣內的書信取出。

當匣子打開的那一刻,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腦鼻,原來雖然過了那麼許久,可那血的腥氣味竟是一點也沒消退,發黑的兩封血書靜靜地躺在桌上,幾百人的或簽名或按指紋,竟還是如此清晰可見。陳帝緊鎖著眉頭,單手支撐著額頭,將整個人深深地埋在那一堆由晉麒呈上來的奏章中。任憑那濃重的血腥味一次又一次不斷衝擊著腦殼,仿佛隻有這樣,陳帝才能坐得穩,才不至讓自己發狂!

張元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陳帝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他與肖公公二人均知道,此時什麼都不說,安靜地等待著便為最好。

當初他將這兩封信以及方勇老夫婦帶到禦前的時候,他就清楚,終有一日,這深藏著兩封血書的匣子會有再次打開的那一天,隻是他沒有想到,此番打開卻是因為要升他李昌為戶部尚書,而不是讓他們血債血償!

許久,許久,久得張元連雙腿都有些站得酸麻,久得人忘了呼吸忘了痛……

陳帝似乎能想象得到,那場大火中,哀鴻遍野,熊熊燃燒,過後民憤激起,可拿著棍棒的凶神惡煞們是怎麼用刀用劍用鞭一刀刀一劍劍一鞭鞭得鞭殺著民眾,這是他不願看到的,祖宗江山,世代積業,如讓這般行之下去,早晚會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