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我老婆子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孫子,怎麼就這麼沒有啊!春芳,你說,是不是那個劉雲芷,是不是她!她的心腸怎麼能這麼蛇蠍狠毒啊!”
祁老將軍轉身問蔡伯道:“怎麼回事!”
蔡伯看了看站於一側的春芳小聲道:“奴……奴才知道的並不是十分清楚。春芳,你當初在場,你給老爺說說吧。”
祁老將軍看了眼春芳道:“你說!”
春芳說道:“回稟老爺,回春堂的小姐上次來的時候說過,說等小姐的肚子有四五個月大的時候,再讓她來看看,配點別的藥。所以今天奴婢就去請她過來了,可是沒想到,她給小姐配的藥裏麵有麝香,這件事蔡伯也清楚的。”
祁老將軍對蔡伯說道:“真有此事?”
蔡伯低頭回道:“是!好在春芳機靈,一眼就看出了藥有問題,老爺您看,就是這包。”
祁老將軍拿起裏麵的藥細細看了看道:“那既然麝香仍在,哪還來的滑胎藥?春芳,你說,那劉小姐可還有什麼東西給少夫人吃了沒有?”
春芳搖搖頭道:“奴婢不知,少夫人把藥給奴婢後,奴婢就是找蔡伯煎藥了,這期間有沒有吃過別的奴婢不清楚。”
祁老將軍轉身對著蔡伯說道:“你說少爺他出去了,這麼晚了,他怎麼出去的?”
蔡伯回道:“少爺是騎了馬出去的,當時看馬的小四還和我說,少爺看上去有些不對,馬騎得飛快!”
祁老將軍怒道:“這個畜生,無論如何,老蔡你派人去把他帶回來!就是把他打暈了,也必須給我把他帶回來!”
祁老夫人站起來抓住祁老將軍的手臂道:“老爺,你要幹什麼,茹芸都這樣了,你還要幹什麼!”
祁老將軍一把將自己的手臂抽出道:“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件事情,除了他,還會有誰!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倒要問問他究竟為何要這麼做!”
祁老夫人不管自家老爺的怒氣又是一把抓住祁老將軍道:“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現在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這當娘的相信君兒,君兒這孩子善良,絕不會這樣做的,肯定是那個劉雲芷,她看用藥來害茹芸不成,就在她的吃食裏加了東西。”
祁老將軍怒道:“你啊!事到如今,你還說這樣的話。我相信劉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君兒呢,他成親以來,可有好好待過茹芸一日?都是你糊塗啊,現在弄成這樣,我們祁家該如何向張家交代啊!”
隻餘春芳一人,其餘人均走了出去,房內出奇的安靜,床上的茹芸,麵如白紙,春芳用溫毛巾細細為茹芸拭去滿臉的灰塵……
曾經的京城第一美女,表麵光鮮的張府大小姐,祁府的少夫人,掌控五萬禁軍統領的祁步君之妻,就這樣孤零零地躺在那裏,那個曾經她寄於了太大希望,將原本自己所愛的一切苦楚悉數忘掉的腹中胎兒已經沒了……
祁步君出門後,一路策馬狂奔,他不知道要去哪兒,他隻知道要不斷地向前,不斷地向前,今日他的心為何那般狠,看著那不斷流出來的血,他的心為何又在顫栗,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她張茹芸不配有他的孩子,他的心裏隻有劉雲芷,隻有她!是的,殺了她張茹芸的孩子,是他這幾個月以來一直想做的事,如今終於做到了,可以懈下一口氣了,不是嗎?他要奔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