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起身,隻聞得從殿外傳入的笑聲道:“哈哈,婉嬪這裏倒是清涼得很呢,朕這午時困乏得很,可天兒太熱,又實在睡不著,想起到你宮裏來瞧瞧你,卻沒想到,正巧你要去看朕,豈不正好!”
婉嬪與紫香依規行了禮,紫香見狀笑道:“皇上,娘娘,這便是心有靈犀了!”
陳帝撫掌道:“好一個心有靈犀啊!可見咱們心意相通啊!”
婉嬪笑著道:“紫香這嘴今天可不是抹了蜜了嘛,這麼甜!皇上,您嚐嚐這個銀耳蓮子羹,極是清爽可口,很是開胃,臣妾為此還多喝了一碗呢!”
陳帝隨手接過,喝了一口咂道:“嗯,這羹確實不錯,清爽香甜,卻也一點不膩,十分可口。禦膳房天天雞鴨魚肉的,實在肥膩得很!朕看著都有些倒胃口,還不如你這小灶開得好啊!”
婉嬪嗲笑道:“皇上怪會取笑臣妾的,這羹是紫香親手取了晨起的荷葉露水慢功熬出來的!可不是臣妾的小廚房能做得出來的。”
陳帝道:“有其主便有其仆,紫香如此,便可知你平日裏是如何了!”
婉嬪抿嘴輕笑道:“皇上可還要再用些別的,我這裏好吃的可還多著呢!”
陳帝擺手看了看外頭的毒日道:“好了,這麼一大碗的羹下肚,現在也吃不下了。這日頭這麼毒,實是炎熱得很啊。朕剛進來之時,看到你這宮裏,奴才們也都熱得偷懶去了。這麼大熱的天,朕隻盼著能早日下一場大雨去去這暑氣才好呢!”
婉嬪見這個時辰,宮裏的太監宮女指不定在哪打盹呢,她這寢殿裏隻有皇上以及皇上身邊的肖玦公公,自己這邊隻有紫香,都是些極為信得過的人,便輕聲道:“皇上,眼下就有一味降下甘霖的好藥呢!”
陳帝聽聞,神色一喜道:“哦,說來聽聽!”
婉嬪朝紫香微微點頭,紫香便道:“回皇上,奴婢有個遠房的哥哥,正是娘娘平樂宮中的一名侍衛,平日裏承蒙我家娘娘多有照顧,他向娘娘和奴婢說起過有一口好口技!”
陳帝疑惑地道:“口技?什麼意思?”看了看婉嬪和肖玦,隻見婉嬪隻端著微微笑意看著自己,肖玦更是一臉的茫然。
婉嬪笑道:“好了,紫香你就別賣關子了,還不快告訴皇上!”
紫香道:“是!我那哥哥可是學什麼像什麼,他現在就是學著奴婢說話,這聲音聽上去都有八分像呢,更不要說是學男子的聲音了!”
陳帝聽聞,心思早已洶湧驚喜不已,驚訝道:“這世上真有這樣口技高超之人?”
婉嬪道:“皇上,臣妾也未曾親耳聽過。不如您召他進來問話,看他究竟是真有這般本事,還是隻會耍點把戲的小聰明呢!”
陳帝點頭應允。
紫香見狀便悄無聲息地去殿外將一位約中等身材,年約二十五六的男子請得殿內來。
紫香出殿時,便見宮牆內外少有人走動,想來必是太陽極毒,他們料想這時辰婉嬪娘娘也在午休,定是偷懶去了。
於是她稍稍地疾走而走,紫香在去叫他之時,已輕聲說過原委,因而此侍衛進得殿來向陳帝請安時,特意換成紫香的聲音尖著嗓子道:“小的平樂宮侍衛曹德海參見皇上,參見婉嬪娘娘!”
陳帝與婉嬪二人均是一驚,婉嬪愕然地看了看紫香,紫香半笑著,知道她應該早就聽她模仿自己說過話了。複又半張著嘴看向皇帝,隻見皇上亦是十分驚訝。
婉嬪道:“皇上,紫香與臣妾是自小一起長大,臣妾對她是再熟悉不過了。但如果不看人,隻聽聲音的話,連臣妾也分辨不出他們二人聲音有什麼差別,實在是太神奇了!”
陳帝道:“確實是極像,不看人,隻聽聲音是絕不可能分辨得出來的。”
複又看著那侍衛道:“起身,用自己的聲音說說看!”
曹德海起身道:“是!謝皇上!”聽得盡是男子氣十足的了,如何還有半絲剛學女子的嬌柔樣。
陳帝問道:“你這口技是何處學來?宮裏可還有其他人知道你會這門口技?”
曹德海道:“除了紫香,再沒人了。小的原在家鄉時,因不小心學他人說話,險些闖了大禍,被家中父兄杖責,所以自那以後,小的便不敢輕易學人說話了,所以知道小的有這門口技更沒他人了。小的自小便會,說是從何處學來的,確也沒有,以前隻會模仿動物的叫聲,或鳥鳴,或泉水叮咚,倒也有七八分像。後來便慢慢學著他人的聲音說話,沒想到竟比動物的聲音好學多了,更有八九分像。”
婉嬪聽聞突口而出道:“何止八九分,簡直是一模一樣!”
陳帝道:“可還會模仿什麼人?”
曹德海道:“本也不難,隻要小的聽那人說過一兩句,便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