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半夜幽靈(1 / 2)

此時,秋日已正濃,樹葉紛紛而落,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已脫得隻餘枝幹,看得極為蕭條。

一輛車轎,四個車夫穩穩地抬著,雖是秋風已起,他們卻如同會移動的石頭一般,穩而緩慢前行。

車轎內坐著的正是當朝二品兵部尚書向線,此時正微閉著雙眼,隨著車轎的來回微晃而悠然得小棲著,無比悠閑自在。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飛來,嗖的一聲準確無誤地直直釘在轎沿上,抬轎的四人被這突如而來的一支利箭嚇得不輕,一驚之下,車轎便斜斜地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石板地麵上,裏麵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差一點摔出轎子。

向線便有些惱怒道:“怎麼回事,幾個人連個轎子也不會抬了嗎?”說畢便掀簾出來,當看到自己右眼處轎沿的那把刺著一張紙條及被貫穿雙眼鴿子的利箭時,大驚失色。

而那鴿子顯然才沒死多久,斑斑鮮血還在絲絲滲出,滴答在青石板上,泛起朵朵黑色的豔麗之花,利箭的箭頭已是烏黑,顯然易見,此箭的箭頭上被裹了劇毒。

向線一向膽小謹慎,實在是嚇得不輕。

向線為人膽小如鼠,可又有著填不滿的貪念。雖然才不過剛剛接任兵部尚書未有兩年,但被其克扣下來的軍餉數額卻實是過多。

也正因為向線等人的貪得無厭,以及連年的對外征戰及災荒,導致大陳國五十萬大軍補給跟不上,到如今已足有半年未分得軍餉。

若非當初陳帝下達旨意之時,日常注重操練,農閑養兵的這個政策在全國範圍內推廣,隻怕五十萬大軍的日常三餐都將成為問題。

但饒是如此,身上的衣物,夜間蓋的棉被仍是幾年未曾換過,更不用說軍中所用的各項設施了。

若是此時周邊幾個小國達成聯盟,一舉進攻的話,大陳國必將岌岌可危。

克扣下來的東西多半進了他與幾個大臣的手中,日日小心翼翼,擔心東窗事發。

為求心安,他在自己的府裏,命人搭建一個佛堂,佛堂金碧輝煌,佛身更是奢華,鍍著厚厚的一層鉑金,所供之物品均是十分貴重。

每日回到府裏,總要念上一個時辰的經,再焚些十分昂貴的香,以求得自己內心的安寧。可縱然是這樣,他也總要在做那些齷蹉之事時,念叨上一句“阿彌陀佛”。

因而當向線看到這支箭時被嚇得不輕,可上麵明明別著一封信,又不得不去取,其中一個車夫一看向線哆哆嗦嗦嚇得不成樣子,忙把箭拔了,將信取下,遞到向線手上。

可那向線如何肯伸手去取這封被刺了個洞,又多少沾了點汙血的信,口齒不清的道:“念……念給本官聽……聽聽!”

車夫展開信念道:“今日亥時邀向大人一人竹林一敘,如若不來,便同此鴿!”

向線一把拿過信,正如車夫所念那般,而在紙的邊角,仍殘留著斑斑血跡,那血跡更是青黑色。

他忙命人四處查探,可此時天已蒙蒙擦黑,街麵甚是冷清,如何還有其餘人,更不知此箭從哪個方向射來。

向線嚇得臉色煞白,那隻剛還流著鮮血的鴿子已是死透,白色的羽毛也迅速泛上了烏青:“走……走……走,快回府裏,快回去!”

向線自不敢再乘此轎,棄了轎,踉踉蹌蹌地向府裏跑去,好在離府也不遠了,剛一進府門,忙命人將大門死死關閉。

自己拉著夫人進了佛堂,跪在那一個勁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地念個不停,就是這樣,額上仍是冷汗涔涔而下。

夫人不知何意,拉著向線就是不肯跟著他這般念叨,她本就不信神佛,對於自己老爺的這般謹小慎微頗有些微詞,“老爺,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呀,在這裏念佛有什麼用啊!”

向線一聽氣急道:“您……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啊,你知不知道就要大難臨頭了!”說著便將手中的信遞到夫人手中。

向夫人一看便一巴掌呼了過去,要將被嚇得神智不清的向線打醒:“還沒怎麼地,你就怕成這樣了,如果真有點什麼事,還能指望得上你什麼?怕什麼,出了什麼事,不是還有晉侯爺給你頂著嗎?天塌下來了,還有個高的撐著呢!”

向線哭喪著臉道:“夫人啊!你難道不知道嗎?出了什麼事,他侯爺早就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了,怎麼可能會管我們啊!你忘記王懈是怎麼死的了嗎?還有禮部的孟陪!”

他轉身向四周看看,見佛堂內除了他們二人並無其他人方道:“那王懈就是在流放地,晉候爺派人射殺的!還真以為是奏章上所說的那樣被飛石砸中呢!還有那個孟陪,若非晉侯爺從中從梗,他又豈會死的那麼快!還有那……那故敏,辰妃……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