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麒話說一半,停了停,看著下麵的眾人,不緊不慢又道:“老夫剛剛得知,他李全派了數人秘密藏於何府,掌握著何晨平日裏的諸多罪證!各位你們想想,他李全為何要派了探子在他何晨府上呢?是他與何晨向來有仇所以要收集他的罪證嗎?顯然不是!而是,本官敢斷定,李全必是幾乎所有的朝中大臣家中均有一兩個他的耳目,好收集各位的證據,以防不時之時,為他所用!各位若是不信的話,不防回到自己府裏也細細查查,可有哪些人不是真正屬於你們,而是替他李全辦事的。”
晉麒慢條斯理地說著,靜靜地看著下麵的眾人,隻見有多人的臉色變了。
晉麒也不慌,拿起杯子慢喝一口道:“李全拿著那些東西去威脅何晨,那何晨可還有什麼招駕之力呢!試問各位,如果是你們,你們又作何看法呢?”
一語激起千層浪。此刻晉麒府的正廳內如同炸開了鍋一般,這些臣子們,日常收受些賄絡,甚至於買官賣官,強占田地等等諸事,而且要做這樣的事,必然每個人手上都是沾著幾條人命的,如果讓李全告到陳帝那,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一個個想想都是驚出一身的冷汗。
見眾人有點六神無主的樣子,晉麒淩烈道:“諸位大人,他李全能想到派自己的人秘密探入何晨的府中,想必各位府中也少不了有他李全的人吧!無需本官多說,諸位大人自己心裏也應該清楚,這些年來,你們手頭上多多少少總有那麼些事!”
“那……首輔大人,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您給拿個主意吧!”
“對對,對啊,首輔大人,還請您拿個主意吧!”人群中越來越多人說話。
晉麒坐在那裏,從下人手中接過一個大盒子道:“各位大人請看,這些便是他李全派在你們府上所收集到的證據,自從本官知道了此事之事,立即派人秘密潛入李府,終於拿到了這些東西!觸目驚心,觸目驚心啊!各位大人!”
諸人此時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均不敢拿眼去看正坐在上方的晉麒,因為他們心知肚明,雖說有些事情明裏暗裏他晉麒總有些示意,但晉麒是多狡猾的一隻老狐狸,從來都是將自己瞥得幹幹淨淨,這些東西威脅得了他們,卻威脅不了他晉侯爺這位首輔大臣。
“各位大人,這些東西老夫已給你們拿到手了,也暫時會替各位保管。但是呢……”晉麒略一停頓看了看眾人,緩緩說道:“但是,李全如今可是關在天牢之中,什麼時候他把罪狀寫好了,什麼時候我們的皇帝突然想起要見他的時候,那我們如何才能確保他不把這些事抖落出去呢!”
吏部的褚大人等等下麵十多位朝中大臣,如今全然沒有平日裏那幅威風凜凜的樣子,個個都是汗水直流,手腳顫栗不止。
“這……這怎麼辦!首輔大人!還請大人您盡管吩咐,我等必誓死相隨!”一時眾人皆向侯爺跪拜說道:“一切均以首輔大人馬首是瞻!”
晉麒手微抬道:“各位大人請起,請起!你們的心情老夫理解,可這節骨眼上,我不好插手啊。誰都知道,我與那李全可是同年及弟,師出同門,何晨又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如果本官貿然去和皇上開口的話,難免不引起他的懷疑!到時隻怕弄巧成拙,這……恐怕就不好看了!”
晉麒有意無意地撥弄著手上的板子,淡然說道:“現在離春訣還有兩月有餘,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那麼長的時間,難保他李全不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啊!褚大人,葛大人,你們說呢?”
吏部尚書褚赫忙道:“各位大人,晉侯爺說得對,這離秋後問斬實在是太長了。大家想想,他李全李昌兄弟二人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惡事,實在是人神共憤,如何還能讓他們苟活這麼長時間!這對那些死去的老百姓可不公平啊!”
兵部尚書邱誌生立即附和道:“對對對,他們二人視王法為無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點本事可實在是厲害啊!我們身為大陳國的臣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此踐踏王法!”
下麵諸人都讚同地道:“說的是啊,說的是!死了那麼多人,反而被他們說成了救人,這心思實在是太重了,老百姓的命可不能這麼白白的丟了啊!”
“對對對,是這麼個事!”
此時邱誌生又道:“各位,不如聽在下說一兩句,咱們在朝為官,自然是要上對得起天,對得起皇上的信任,下對得起百姓,如今他們幾個犯下如此大罪,還怎麼能讓他們活到春訣之後呢!”
王崇海也道:“沒錯!幽州被那場大火燒死的三十幾個人已經死了近兩年時間了!他們的親人到現在還未能看到凶手伏法,各位試想他們的心裏該是如何的痛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