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三天以前說起,晉麒進宮提出要讓晉慧代為皇後與皇上共同主持祭祀大典。
晉麒走後,原本在承德殿裏因晉麒的到來而匆匆躲於屏風後的晉慧婉嬪走了出來,拿到陳帝麵前。
陳帝微笑著牽過晉慧的手道:“冬至之時,我們何不好好導演一場好戲給他晉麒看呢?”
此時恰巧如妃進來,陳帝看著眼前的二人,又想起幾天前,九公主沫然的那些話,突然便想到了這個主意。
陳帝對如妃說道:“隻是,此事,必然要委屈愛妃你了!”
如妃微微一笑道:“臣妾不覺得委屈,臣妾的父親就因為他褚赫的一句話而死,到現在仍是屍骨未寒,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如此他們三人才默然將此事定下。
晉侯爺府裏
自從祭祀回來後,又將至年關,晉侯爺府門庭若市,來來往往,卻獨不見吏部尚書褚赫的身影。
新上任的兵部尚書邱誌生道:“首輔大人,褚赫,他……他實在是大不敬啊!婉貴妃娘娘乃是您的親侄女兒,與皇後是親姐妹,他這般……實是不該啊!”
晉侯爺輕輕吹散手中茶杯中的葉片道:“哼!跳梁小醜,不足掛齒!”
此時禮部尚書龍偉祺亦道:“首輔大人,下官可是聽說過,幾個月前,他褚赫的侄子可是對您說過大不敬的話啊!原本下官還不信,今日一看,想必……八九不離十啊!”
晉麒啪地一聲重重地將手中的茶杯擲在桌上,杯中的水亦是濺出不少!
廳堂內靜得出奇,半晌後,衛統府統領李致道:“首輔大人,下官覺得,今日褚大人恐怕也是無心的!大人,何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呢?”
晉衝亦道:“對呢,父親,孩兒總覺得,他褚大人今日隻怕是中了誰的計了!褚大人一向對您忠心耿耿。父親,您也知道,如今的皇上,已不同於往日。而且,在前往太廟之前,孩兒已經注意到,在褚赫的身邊圍著不少人,他們低聲竊竊私語,恐怕是受了他人的慫勇了!父親何不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呢?”
邱誌生忙道:“這麼說來,倒也有可能!首輔大人,是該聽聽褚大人自己的解釋才好,萬不可錯怪了他啊!”
晉麒此時麵色才稍有緩和,他看了眼麵前的龍偉祺與邱誌生,二人被他看著亦有些不自在,晉麒本就生性多疑,但轉念想想知道不會的。不說龍偉祺當初在求得禮部尚書這個位置時,給他拿來一張大額的銀票,就是這段時間以來,對自己也是忠心得很的。而邱誌生便更不用說了,他是晉慧的表哥,雖然有那件事在,但已過去十多年,當初知曉那件事的人大都早已不在,他與婉貴妃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如此想想,便放下心來。
隻是,這件事,不管他褚赫是中了他人的計也好,還是他真心表露也罷,已然是在他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條烙印了。
晉麒說道:“邱大人,婉貴妃是你的表妹,如今慧兒有喜,邱大人自然應該進宮去道喜的!”
邱誌生忙道:“是!婉貴妃這身孕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晉麒哈哈笑道:“確實是個好時候!我竟沒想到,慧兒竟是這般爭氣!也不枉死我往日裏疼她啊!”
邱誌生笑道:“那是自然!貴妃娘娘平日裏與下官常常說起,感念首輔大人一直視她如己出,處處照佛,更是將她送進宮。如今她成了貴妃娘娘,他日若生下皇子,皇後便是這孩子的嫡母。”
晉麒嘴角含著絲絲笑意道:“卻不知,這話不知是邱大人你自己的意思呢,還是慧兒本人的意思呢?”
邱誌生忙道:“自然是貴妃娘娘自己的意思!下官雖不得見娘娘幾次,但每每與娘娘相見的那幾次,娘娘總歎息自己的身子不爭氣。她進宮時間也不短了,原本一直沒有身孕時,常常感慨,怕自己無以報答首輔大人對她的裁陪與養育之恩。如今她有了身孕,如果是個公主也便罷了,若是個皇子,她是絕對會請皇後娘娘代為撫養的。”
晉麒微微一笑道:“慧兒確實懂事!也不枉我這麼多年來,與夫人這般疼她!”
邱誌生微笑著回應道:“那是自然!下官與娘娘一樣,均是懂事的人!”
晉麒的笑容更加燦爛:“邱大人是個難得的明白人,本官十分欣慰!”
龍偉祺道:“皇上的意思是讓禮部擇了吉日盡早行冊封禮,下官請欽天監看過了,十二月十二是個極好的日子!下官這便回宮向皇上稟明!”
晉麒一隻手放在桌上,手指敲擊著桌麵,不時的發出嘟嘟的聲音:“十二月十二,離現在也隻剩下半個月時間了,你們禮部可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