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道:“父親不是把那件事交給哥哥來做了嗎?我想哥哥會明白父親的意思的,他會好好訓練好這一支軍隊,必不會再讓父親失望!”
晉麒微點頭道:“有雲塔幫的雲龍海在,他要出亂子也出不了多大,這點我還是放心的。”
皇後道:“父親就這麼相信那雲龍海嗎?”
晉麒冷冷一哼道:“他沒有選擇,若是沒有為父的大筆銀子注入,他那三萬多張嘴早就離開一半了!江湖上早就沒有他雲塔幫了,若是說起來,這雲塔幫也有為父的一半!”
皇後輕輕一笑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雲龍海也不過如此!”
自那以後,皇後不僅將自己身邊的醫女小青拔給了婉貴妃,日日在飲食上事無巨細的照顧著,更是親自照顧婉貴妃的胎,連宮殿裏麵的擺設這樣的小事情,她也要親自過問了太醫是否有損胎兒,是否與安胎藥相衝後方可放心,真真的比原先自己懷孕的時候還要緊張萬分。
早已過了頭三個月,碗貴妃的身子更加沉重了,可越是肚子大了,越不能貪睡,否則日後生產,母體可是要受盡了苦頭的。
那日婉貴妃懶洋洋的在自己的平樂宮裏打著瞌睡,宮女紫香輕笑道:“小姐,奴婢看您身上倦得很,周太醫可是說了,要您多走動走動呢。”
婉貴妃微閉著眼道:“我現在身上乏的很,什麼都不想動,隻要這麼躺著就好。”
紫香微微一笑道:“小姐,院子裏的牡丹開了,要不然奴婢扶您到院子裏去坐坐,您看外麵的太陽這般好,多曬曬太陽對胎兒也好的呢!”
婉貴妃終於撐起自己慵懶的身子笑了笑道:“也罷,若是我真的整日這麼沒精神的想睡覺,日日犯懶,那生下來的孩子萬一是個懶漢那還了得。”
紫香笑道:“那是因為咱們皇子有福氣呢!”
婉貴妃道:“好了,咱便去院子裏走走吧。”
紫香扶都會婉貴妃的手小心翼翼地步入平樂宮的台階,入眼的竟是原本滿苞的牡丹朵朵正在緩緩張開。
婉貴妃手撫過一朵開得正盛的牡丹笑道:“也不知道茹芸怎麼樣了,自從我進宮以後,便一直未見過她。唉,她未出嫁前,總說自己就是那含苞待放的牡丹,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兒。”
婉貴妃輕輕搖頭,茹芸自從嫁給了祁步君之後,她雖了解得不多,卻也總有些事傳到她的耳中。
紫香道:“小姐未出閣前,與茹芸小姐最是親密了。如今茹芸小姐嫁給了祁統領,也算是了了她的心願吧!”
婉貴妃苦澀一笑道:“她是嫁給了自己認為的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可是……唉,可那個男人心裏從來就沒有她。甚至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如今這件事也過去了這麼久了,卻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走出了那片陰影。”
紫香亦輕歎氣道:“小姐,如今您已是貴為後宮的貴妃娘娘了,您可以讓茹芸小姐進宮啊。也許茹芸小姐也正日日想著您呢。”
婉貴妃轉眼看著對她微微而笑的紫香道:“對啊,我怎麼忘了呢,我如今已是貴妃,再也不是那處處寄於人下的嬪,若是想要讓誰進宮,自然是可以的。”
紫香道:“小姐,快要申時了,不如奴婢去和祁統領知會一聲?”
婉貴妃笑道:“好,你去我櫃子裏把那方茹芸繡著的絹帕拿來,茹芸見了此帕定會進宮來看我的。”
祁將軍府
院中百花盛開,錦團局簇,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枝上的鳥兒嘰嘰喳喳歌唱個不停,溫暖的陽光從長了嫩芽的枝幹間斑斑點點灑落,落在院中的石桌石凳上,落在坐於一側的女子身上,那般恬靜,恰如其分。
平靜的日子,如常地過著,眼見著春天的腳步早已踏入人間,過了草長鶯飛的二月,如下正是百花爛漫的三月,人們早已除去身上厚重的衣物,換上三五層棉綿織物,穿在身上,既透氣舒軟,又能適當保暖,不至於寒冬剛過,地上的寒氣還未盡除之時,貪了一時的涼意,反倒讓冷氣侵體而生下一身病來。
然而,在這裏,眼前的那位女子,卻並不似府中丫鬟那般,隻穿廖廖幾件單薄的衣物,在這溫暖的春日裏,仍穿得比別人厚實了許多,甚至連薄薄的冬衣仍套在身上。
女子手中拿著一本書,細細研讀,時時標注一番,如此恬靜安詳,仿佛這世間任何一絲的嘈雜之聲都無法浸入她的心田。可分明女子的身形是那般消瘦,消瘦得即使厚實的衣物裹在身上,仍似一陣風來便會將她吹倒了似的。
顯然,女子看書看得時間長了,眼睛難免有些酸澀,抬起頭來,望向花眾之中的一枝牡丹,那般嬌豔,那般明媚,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仙子一般,立於百花眾中,傲視凡間一切,牡丹本還未到真正開放的季節,卻獨獨的在這三月裏傲視一切,孤獨地杵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