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隻願安穩(1 / 2)

雲芷天性活潑,如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般,總也纏著茹芸說個沒完,她對茹芸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她會彈琴,會作畫,會寫詩,甚至於那些極為難讀的醫書,她亦能憑借著自己的鑽研懂得幾分,雖無師傅帶,卻也有了一定的醫術底子。

可自己似乎除了侍弄草藥外什麼都不會,甚至於那些原本自己頗為自得的醫術也隻不是跟著父親久了,耳濡目染死記住罷了,又怎能上得了台麵。

就連偶爾識得的幾個字亦是寫得歪歪斜斜,總會遭來夫君的一通嘲笑。

不似茹芸,她的字雖纖弱卻有力,雖小巧卻令人看了賞心悅目,極為精致。

恍惚之間,連雲芷也覺得隻有像她張茹芸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如祁步君這般的青年才俊大統領才是。所以,她要讓自己也成為如茹芸這般的女子,看得懂詩詞哥賦,彈得了綿綿繞繞的琴弦,也能將院中的幾珠梅花畫得栩栩如生。

隻是,縱然是這樣,祁步君卻也難得來茹芸房中一回的,兩相對無言之下,茹芸的心也是沉沉了下來。

隻是,失去孩子的痛如刺在梗,每每靜下心來之時,茹芸的心裏總有太多的哀傷,那個在她肚子裏呆了五個月,會時時踢她幾腳的小小人兒是如何失去的。

祁老夫人為了祁家血脈可以不顧她的絲毫感受,將劉雲芷接進府裏來,甚至要與自己一同做了祁步君的平妻,她的心裏又何嚐不是難受致極呢。

茹芸心裏的哀傷,雲芷又豈能不知,孩子是娘心頭的肉,卻獨獨讓自己的夫君下藥殺害,而他這樣做的原因也竟是因為自已。

偶爾從茹芸院中回來,雲芷的心裏也是有半分感傷的,這半年以來,茹芸從未踏入她所居的房子半步,就是她所居住的院子也未曾來過一次。

可是,不管再怎麼努力,那份差距永遠橫亙在她們二人之間,無論她們的關係看上去是多麼親密,無論之前的種種誤會是否大家均已揭過不提。

當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這些差距之後,變得有些自卑,而茹芸漸漸越來越少的話語,讓翠芝總在她麵前嘀嘀咕咕的說,大夫人是打心裏是瞧不起她們二人。

甚至有時候自己也會懷疑那個作為先進府有皇上聖旨賜婚的大夫人是不是真的如翠芝說的那樣,她的家世顯赫,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來自邊境的野丫頭罷了。

雲芷是個直腸子的人,心裏偶爾有這樣的想法,嘴上竟也突口說了出來,雖說她還愚笨到當著茹芸的麵說,但她自言自語喃喃的那兩句話,卻讓翠芝聽了去。翠芝與她分析分析後,也似乎有了這樣的認為,於是主仆二人再次見到茹芸的時候,心裏總帶了些色彩了。

“翠姐姐,你說大夫人是不是還在怪我?畢竟她的孩子……”

翠芝手中正理著雲芷的換洗衣物並不抬頭道:“小姐,以奴婢看啊,您就是太善良了,什麼事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大夫人的孩子怎麼沒的,咱們都知道,可是與您沒有半分關係的。”

雲芷雙眼有些空洞,她定定地望著院中的幾珠芍藥,豔紅的花滿滿地緊湊地開在一起,芍藥是多麼熱鬧的花啊,一簇一簇的,緊緊地的挨在一起。

她手中不斷絞著手中的絲絹:“你知道嗎,我總覺姐姐現在對什麼都淡淡的,與她在一起時,總是我不停地說著,無論我拿什麼好的給她或是與她講好笑的事,可她不是笑笑,就是偶爾回上一兩句,很是無趣。”

翠芝放下手中的衣物道:“小姐,奴婢也這麼覺得,您說會不會是大夫人她……她打心裏本就瞧不上咱們呢?”

雲芷看向翠芝,隻見對方堅定地朝她點了點頭。

她便有些愕然,眼神中流露出層層失落:“是啊,她懂得那麼多,可我呢,什麼都不會。也許,隻有她才與夫君是相配的。我隻是一個鄉野女子,大字不識幾個!”

翠芝輕輕握著她的手道:“小姐,您何需這樣妄自菲薄,她有她優秀的地方,可您也有您的好。您看,你的醫術就很好啊,府裏那些丫鬟還有仆人們身體不舒服了,也都是您看好的呢。大夫人呢,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啊,又當不得飯吃。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少將軍的心永遠在您這邊,不像她,空頂個大夫人的名頭,也隻能日日守空房罷了。”

雲芷朝翠芝斜上一眼道:“翠姐姐,不許你這麼說大夫人,我與她隻想好好相處,共同侍奉公婆和夫君,別的什麼事,不要多想。”

翠芝聽聞便有些心急,她忙坐在雲芷身邊,拉著她的手道:“小姐,您可不能一味的就這麼心善啊。一入侯門深似海,你不去爭一爭,隻怕日後更要被她踩低呢。我看她現在就對您極是冷淡,您進府這麼久了,還不是您自個兒日日到她院中去,可曾見有過一次來她您這裏的。您有著老夫人和少將軍的寵愛,也該擺擺自己的架子,好叫她以後少輕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