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立即道:“她們這些人所生的皇子,怎麼可以與皇後的嫡子相題並論!而且二皇子的生母也是當今婉貴妃,身份尊貴,無人可比。皇長子生母不過區區一個妃子,其他二人更是,一個是嬪,一個是昭儀,這地位的懸殊豈是一點半點!難不成,梁大人剛剛坐上這刑部尚書一位,便連尊卑也分不清了嗎?”
張元立即道:“自我朝開朝以來,向來遵從立賢,而非隻看他是不是長子,是不是嫡子!二皇子身份確實尊貴,但無論是哪位嬪妃所生的皇子,均是皇上的兒子。而且皇後乃是國母,大皇子、三皇子及四皇子同樣也是皇後的兒子,卻不知李將軍說出這番話來,是何居心呢?”
李致頓時語塞,隻得訕訕退下。
因二皇子是晉慧的兒子,若是此刻邱誌生不出來說上兩句,晉麒必然有會有所懷疑。
於是邱誌生站出來道:“皇上,依微臣看,首輔大人的提議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二皇子天資聰慧,這裏任何人都否認不了,既然早立晚立都是立,何不早早便立下呢。自古以來,奪嫡之爭屢見不鮮,早日定下,亦是對有非份之想的人的一個忠告,亦可勸他們安於本分。微臣以為,現在立太子是利大於弊。”
張元道:“皇上如今青春才二十九歲,今後還將會有更多的皇子公主,幾位皇子現還尚太年輕,此時更該勤學詩書與騎射,而非早早地浸於政務。老臣不知李將軍與各位將軍為何這麼早便要立太子呢?下官實在想不通!就算二皇子聰慧過人,是褚位的最佳人選,各位難道就不覺得,為時尚早嗎?若早早立下太子,反倒讓周邊小國作了種種不必要的猜想!”
晉麒冷哼一聲道:“張大人,當初皇上八歲便已登基,先帝彌留之際,曾親命你與老夫輔助皇上。自古以來,立太子乃是一國之大事,怎麼張大人這麼快便忘了自己身為輔助大臣的職責了嗎?”
張元不緊不慢道:“下官不敢忘!但下官更不敢忘的是如今皇上早已成年。下官既身為臣子,自然更明白立太子乃是大事,當由皇上親自定奪,何況三皇子還這般年幼!二皇子確實聰慧過人,晉大人不覺得此時二皇子更應該跟著師傅好好學學詩書騎射嗎?待得他成年,有足夠的能力之時,再位主東宮,此時自然無人會再有異議!”
晉麒斜身對著皇上,冷冷地盯著張元道:“既然連張大人也覺得二皇子聰慧過人,自然也認可皇上遲早也是要立他為太子的。既然如此,何不就早早地立了,也好斷了有些人的非份之想呢!”
張元卻訕然一笑道:“晉侯爺,各位皇子之間兄友弟恭,後宮嬪妃相處融洽,又有賢德皇後為天下之母,又豈是十幾年前的那幾個亂臣賊子可比的!”
陳帝聽得他們幾人之間的爭辯有些溫怒,冷冷道:“好了,各位大人,立太子乃是大事,朕還需好好斟酌斟酌,此事日後再議,退朝!”
陳帝說罷,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禦書房內,明黃裝飾永遠那般嶄新,時時發著金黃的光芒。
禦案上,早有幾個太監從禦史台將今日要批閱的奏折搬了起來,層層疊起的幾摞奏章已將原本十分寬大的禦案占去了三分之一的麵積。
一回到禦書房,陳帝便將自己深深地埋在椅子內,緊閉的雙眼看得出來,此時的年輕皇帝他很疲累。
肖公公小心地收拾著書桌上的東西,輕聲說道:“皇上!今天晉侯爺既然已經提出要立太子,隻怕沒那麼簡單會就此放下,皇上還需早做打算才是!”
陳帝輕輕搖了搖手,示意肖公公無需多說。
肖公公跟在陳帝身邊十幾年,自然極了解眼前這位雖隻有二十九歲卻在皇位上已坐了二十一年的皇帝。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緊閉的雙眼睜開,在這個一炷香的時間內,肖公公不知道皇上想了什麼,又做出了怎樣的決定,不過從他那堅定的雙眼可以看出,有些決定必是已經做下了。
肖公公輕聲在陳帝耳前說道:“皇上,張大人和祁老將軍等在書房外,隻等皇上您的召見呢!”
“嗯,宣他們進來吧!”陳帝雙眼隻盯著眼前的奏章,手中揮字自然也未停下。
二人進來,卻發覺皇上如往日一般批著奏章,二人相視看了數眼,均猜不透此時皇帝心中的想法。
行禮後,張元說道:“皇上,那幾位駐邊將軍一直以來從不涉及朝廷之內的事,而且我大陳國自開國以來,便定下規矩,文不言武,武不言政!文武界線實是極為分明,何況現在他們人並不在京城。今日突然有那麼多奏折呈上來,均是要讓皇上早日立二皇子為太子的,老臣隻覺得太過蹊蹺,朝中定有人暗中聯合了他們,隻怕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