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文誌禎與祁步君及沈伯新三人走遍了整個寧豐城內外,其苦寒貧瘠之最,一日勝過一日,這般的景象讓文誌禎的心頭戰栗。
殘埂斷壁比比皆是,整個寧豐城的街麵上有時一整天都看不到一兩個人,如此清冷的城區,如此蕭條的經濟,讓文誌禎這段日子根本無法安然如睡。
原來,自己常年居於京城皇宮之內,根本不知道在大陳仍過著如此苦寒生活的大陳百姓。
現在的寧城正處於隆冬時節,沒有碳用來取暖,年老體弱者根本無法挨過嚴寒的漫長冬季。
所以,每年十月份到第二年的五月份,餓死凍死者不計其數。
每每看到有百姓家中抬出棺柩之時,文誌禎心頭的難受與哽咽,讓他更覺百姓日子的艱難。
他暗暗發誓,定要讓寧豐城恢複以往的繁榮景象。
他相信,人——定能勝天!
定下了大批量種植植被的地方,文誌禎親自與沈伯新及祁步君等人帶著人馬奔赴離寧豐最近的州府采購能在嚴寒之地生存的農作物及水草等作物。
隻是,從未有人聽說過,這草還有賣的地方,所以文誌禎便帶著王府及縣衙的人去水草極為肥沃的地方挖,可由於從未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文誌禎更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一開始走了不少彎路,采購或是挖來的這些綠色植物方種下去沒多久便大批量的死去。
文誌禎翻閱了大量書籍,然後又親自寫信尋問年輕時遊曆四方的周太醫,在不斷地探尋中,這才有了一些眉目。
同時他又寫了一封奏折,將寧豐城的現狀說明,讓皇上免寧豐城五年的賦稅。
文誌禮收到奏折之後,冷冷一笑,棄於一旁,卻被肖公公見到。
肖公公已年邁,小印子早就接管了總管太監的位置,他明白文誌禮不放他走的原因,可他不能不管文清王,於是冒著危險偷偷將奏章內容告知了祁老將軍與張元二人。
他們二人聽聞後,第二日便在朝堂上當眾提了出來,迫使文誌禮不得不同意奏章上關於減免寧豐五年賦稅的內容。
隻到五月下旬,終於種下去的那批草在第二日,第三日直到第十日之後仍是綠的,文誌禎這才放下心來,看到這些蒼天不負有心人,這批草終於存活了,他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此時,傍晚時分,太陽已有些西斜,文誌禎站在山頭,看著不斷綠起來的山坡,心中有說不出的愉悅。
他相信,隻要這樣下去,明年最遲後年,百姓們的牛羊便可以養起來了,到時滿山的小羔羊,小牛犢,那會是怎樣的一幅壯觀的景象!
文誌禎重重地吸了一口山間新鮮的空氣,往王府而去,他的嘴角掛滿了笑意。
在宮中的婉貴妃與皇後已逝他而去,靜嬪仍留在了現如同冷宮一般的合禧宮中,文誌禮沒有讓她搬出宮去。
原來的如妃因犯下大錯,自從將她接到寧豐城的王府之後,便讓她獨居於後院之中,再未與她見過麵。
所以,現文誌禎的身邊隻有當時的妍嬪竹綺。
竹綺生性淡然,是一個溫溫如玉一般的女子,以往在皇宮的時候,她從不與人爭寵,對皇後和婉貴妃二人更是不巴結也不卑屈。
這樣的一位女子讓文誌禎心安不少,所以到了寧豐的王府之後,文誌禎便把府內大小之事全部交給了她。
一開始來到這苦寒之地,府中有數人因水土不服而病倒,若沒有竹綺走的時候從京城帶來了大量的藥材,根本沒有那麼安穩地度過。
“王爺,您回來了,很累了吧,妾身給您熱了杯紅糖薑茶,雖然不及宮裏的燕窩人參湯,卻也多少能暖暖身子。”
文誌禎一回到王府,竹綺便起身替他將披在外麵的鬥篷除去,同時命婢女雪兒將薑茶端來。
文誌禎微微一笑道:“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是了,這個地方直到現在天氣才稍稍暖和起來,你也別太辛苦了。”
竹綺輕輕一笑道:“王爺在外為寧豐的百姓奔波勞累,妾身就做這些事累不著什麼,來,快喝了吧。”
竹綺說罷便要從雪兒的茶托盤中拿茶杯。
可雪兒卻將托盤往身側移了移道:“王妃,這些事,讓奴婢來吧。”
竹綺看了眼低著頭的雪兒,倒也沒說話,見文誌禎已坐了下來,她便在另一側坐了下去。
雪兒一手托著盤,一手從茶托裏拿起茶杯。
突然,這個時候,雪兒將手中整一杯茶潑在了文誌禎身上,滾燙的茶水傾倒下來之際,文誌禎猛然就感到一股殺氣。
原來那雪兒另一隻手中的托盤底下藏著一把匕首,此刻盤子已在地上,手中匕首離文誌禎的喉嚨極近。
文誌禎本就武功不弱,自然不會如此輕易便被雪兒得手,一個側身便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