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指揮著昨日幾個太監一一將洗漱用具拿到房中,“王爺,早膳已備好,您是要在府裏用膳嗎?”
文誌禎看了看時辰道:“時間不早了,我還要上早朝去,早膳待回府後再用。”
文誌禎抬著看了看天道:“按祖製,今日早膳當在宮中用,不知皇上可知道。”
小順子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奴才不知,不過王爺您的早膳陳管家已給您備著了。”
文誌禎嗯了一聲,邊洗邊問道:“這王府中的管家呢?怎也不見他來見本王,還有我記得皇兄原有一個隨從叫順德,把他也叫來。”
小順子一直在宮中,自然不可能知曉這些事,但他亦是心靈剔透之人,忙道:“王爺恕罪,管家以為王爺您要在府裏用早膳,故而正命人備著呢,奴才這就去把他尋來。”
文誌禎點頭,小順子這才小跑著出去了,不過身邊的另三位太監卻一動不動地站在房內。
文誌禎是個極為細致的人,雖有三個人在身旁一動不動地監視著他,然一舉一動之間,絲毫不亂,洗漱完之後,又特特地整理好衣服,這時小順子已經帶著王府總管進來。
文誌禎一見便道:“老陳,怎麼你一直在王府?”
老陳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甚至眼中亦滲出了幾滴淚,但見文誌禎的身邊還有其他人,不知他們底細,這才強把流出臉的淚憋了回去,行個大禮,恭恭敬敬道:“奴才老陳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沒想到王爺才不過來王府一兩次而已,竟記得老奴,老奴這是太激動了,還請王爺見諒。”
那幾個太監連同小順子一起都吃吃地笑了幾聲,卻也不敢大聲。
文誌禎忙直了直腰,剛自己一時突口而出,竟忘了身邊還有其他人在,不動聲色回道:“起來吧,本王有些話要問你。”
小順子見勢搶先一步道:“王爺,奴才給您備馬去,時辰不早了,還請王爺抓緊些時間。”
說罷,便帶著其餘三人出了房。
見小順子等人走遠,老陳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哽咽道:“王爺,求您救救我家王爺啊!”
文誌禎方到京城,許多事情他難知真假,何況這王府之中家仆奴婢均被換掉,卻獨留下他老陳一人,實是太蹊蹺,他一手扶老陳起身道:“你家王爺?你是說皇兄?他不是好好的在宮中嗎?為何要救,難不成昨夜本王離宮之後出了什麼事不成?”
老陳抹了把淚又往外麵連看了數眼後才道:“王爺,錯了,都錯了,宮裏的皇上根本不是惠王殿下啊!”
文誌禎麵色一驚道:“你說什麼?”他不免對老陳又多看了幾眼,此人定是惠王兄的管家不假,可他為何突然要對自己說這番話,究竟是替哈賽爾試探還是他根本就是自己這邊的人?若是自己這邊的人,為何整個王府原來的人均不在,唯有他在?若不是,那他又是怎麼發現皇上非惠王兄的?文誌禎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忽聽得外麵小順子大叫道:“王爺,馬車備好了,奴才來請您出發了。”
這是小順子給自己的訊號,他忙按下心中疑慮,隻急急交代道:“待我回府之後再說,到時你將家中所有人集中,我有話要說。”
老陳忙把臉上的淚抹了,跟在文誌禎的身後出了門。
文誌禎大搖大擺地從後院入中廳,從中廳入前廳再從大門出了府,這一路上他細細看過去,見府中之人全然都是極生的麵孔,而那些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亦如祁步君所說那般,身上必有功夫。但他卻根本無須擔心這些月牙組織的人會在王府之中對他動手,這太過明顯,也同時會暴露他哈賽爾的身份。哈賽爾並不笨,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做。
文誌禎噔噔噔便從出了大門,下了台階,因是趕著去早朝,那三個太監跟著來到大門口後便留了下來,獨留小順子駕著馬車一路向皇宮急馳而去。
惠王府本就修於鬧市之中,文誌禎一直未能找到機會和小順子好好說上幾句。
一柱香的時間,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皇宮大門外,文誌禎搭著小順子的手跳下馬車,往宮中而去。
從皇宮大門到承德殿上早朝的地方,這一路並不短,若是慢慢走著,足足要走上小半個時辰,此時離早朝還有一些時間,文誌禎便放慢了腳步好好看看這皇宮。原本在宮中之時,他從未如今日這般放下腳步來看看這紅磚灰地以及巍峨的宮殿,今日看來,拂曉中的皇宮也同樣有如此靜謐的一刻,早晨的空氣極為清新,文誌禎深深地吸了幾口,頓感心情舒暢了許多,就連昨夜未能好好休息的疲倦亦被這清晨的清新衝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