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低聲嚶嚶地哭了一會兒後方抹了一把淚道:“哈賽爾奸詐小人,卑鄙無恥,設計陷害王爺與奴才二人。”
原來,寧雅無端在皇宮中被丁順所殺之後,惠王文誌禮悲痛欲絕,難忍與心愛之人分離,再加之西域王唯一的這麼一個寶貴女兒橫死他鄉,頓時大怒,竟欲舉全國之兵力來攻打大陳。為息戰事,又皆不舍與愛人這般分離,所以文誌禮便提出由他親自撫寧雅的靈柩回西域。此番更是在西域足足呆了三月有餘,每日晨起子息,日日守在寧雅的靈堂前,直到下葬,西域王見文誌禮心誠,送來豐厚賠償,又因他們已抓住了凶手,祁步君更是救了阿木西王子一命而最終決定不發兵攻城。
三個月之後,文誌禮與順德向西域王辭行回大陳,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竟走了有幾月之久,不是這路途太遙遠,而是文誌禮實是不敢回京。京城中,王府內留有太多寧雅的氣息,更是留存著他們二人昔日許多美好的時光,萬物皆未變,而伊人已不在,如何能不痛心。
順德清楚地記得那是三月裏的一個下午,他與惠王文誌禮二人坐在桃花林畔,文誌禮從後背取下琴,放於石台之後,信手一曲《蝶戀花》便從指間緩緩流出,那細膩的琴聲,如西湖之湖麵,如春日之佛風,如夏日之粉荷,如秋日之落葉,如冬日之飛雪,隻聽得人癡癡傻傻,如痛如泣。
一曲罷了,文誌禮與順德二人早已淚流滿麵。
“兄台好琴藝!”
驚聞此語,文誌禮與順德二人起身往身後望去,見一翩翩少年,手拿折扇,緩緩向二人走來。
文誌禮微微一禮道:“在下手拙,恐辱先生之耳,這便離去。”說罷,欲起身與順德二人離開。
少年微微一笑道:“兄台這樣的琴藝,若說是手拙的話,那在下手中的那把相思淚琴豈不是暴殄天物?”
文誌禮眼前一亮道:“相思淚?先生說的可是從秦皇手上流傳來的千古名琴相思淚?”
“正是此琴!隻是在下實是不精琴藝,平身隻願聽琴,卻半點也無撫琴的天賦,故而令此寶沒了它的名聲。此桃林為在下所有,桃林裏麵有一破敗竹屋,若是兄台肯賞光,不如隨我前去喝上一杯薄酒。”
“這,冒昧打擾,實是多有不便。”
“相思淚亦在竹屋之中,可在下無論如何也撫不出它那之音,今日有幸聞兄台如此高超之琴藝,不知在下今生是否有幸能請兄台前往竹屋撫上一曲,若能如此,便是此生無憾了。”
文誌禮聽聞相思淚,早已心癢難耐,此番見少年這般相求,便不再推辭道:“如此,便打擾了。”
二人隨著少年往桃林深處的竹屋而去,在竹屋裏文誌禮撫琴無數,與少年更是趣味相投,越談越投機,隻恨相見甚晚,期間更是喝下不少瓊釀。昏昏沉沉之間,喝得酩酊大醉,隻是文誌禮不知,他們二人自從西域回陳之前,便已成了他人套圈中的綿羊,隻待他人前來宰割。
待到第二日午時二人醒來之際,卻發現自己竟被捆綁扔於船倉之中,見二人醒來,昨日的那位少年來到他們麵前,蹲下哈哈大笑,“惠王殿下,怎麼樣,在下的酒,後勁可足?”
文誌禮掙紮了片刻,然捆綁他們二人的繩子實是太過結實,“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你抓住我們二人究竟有何目的?”
少年哈哈大笑,揭掉賦予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根本就是三十多歲的麵孔,臉色一橫道:“你問我是誰?哼,我也想知道我是誰!自從父帥和母親被你們那個狗皇帝和祁步君所殺之後,我整個人的人生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哈賽爾發誓這一生定要將你們整個大陳弄得四分五裂,終有一天落於我苗國的手中不可!”
“哈賽爾,你是哈賽爾,你是毒蛇哈賽克的兒子!他用盡卑鄙手段,擾我平城數萬百姓,更是發兵十萬攻我大陳,設計害我大陳十萬大軍,險些被你們下盅全數殺死,難不成我大陳要束手被你們這般淩辱欺負不成!”
“我不管這些,我隻知道,是你們的狗皇帝文誌禎和他祁雲山、祁步君殺了我父帥與母親,我定要你們大陳付出百倍千倍萬倍的代價!”
“你想怎樣?”
“怎樣?哈哈哈哈!”哈賽爾仰天大笑道,“以我看,惠王殿下你的這副皮囊極為不錯,而且你我二人身材相差無幾,這般好的機會,我又怎會不用呢?哦,對了,我早已過了三十而立之年,怎麼樣,昨日那位少年與我半點不像吧?但你們卻根本識不破半點,我苗國的易容之術是否極為高超呢,惠王殿下?”
“你!你若是男人,便堂堂正正的與我對戰,若是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必耍這些陰詭小計!”
“陰詭小計嗎?可我卻覺得極好呢!我不會和你比試,你也不必拿話來激我。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你從小與文誌禎二人感情極好,留著你還有諸多用處,我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學到你半點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