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正想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內侍奔至她麵前,躬身行禮,“帝姬,陛下召您覲見!”
青靈見他匆匆跑來,又思及自己剛剛才從承極殿中出來,不覺心下生疑,抬頭朝慕辰看去。
慕辰也頗感奇怪,詢問那侍從:“父王可還召見了旁的人?”
內侍搖頭,“回殿下,陛下隻宣召了帝姬一人。”
兩人雖是疑惑,但君命終不可違,青靈對慕辰微一頜首,示意他不用為自己擔心,便轉身跟著那侍從返回了承極殿。
皞帝仍留在了剛才眾人集聚的偏殿之中,正在宮女的侍奉下,除去冠服、換上了一身簡單的便袍。見青靈走了進來,他揮手摒退宮人,眼神嚴苛地盯了女兒片刻,“說吧,你跟慕辰又在打什麼主意?”
青靈早有準備,雙膝跪地,“父王難道真的相信方山雷的話,認為梧桐鎮的事是大王兄所為?”
皞帝冷笑了聲,“你認為我不該相信嗎?你們的那點兒心思……”
頓了頓,走到紫竹榻前坐下,也不開口讓青靈起身,徑直取過茶盞飲著茶。
半晌,他略略放緩了些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因為鑄鼎台的事,一直恨著慕晗和王後,也怨我這個做父親的,沒能還你一個公道。可這兩年,補償給你的榮寵可曾少過?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頓了頓,“我平生最不願見到膝下子女做的事,就是為了一己之私、罔顧朝炎王朝的利益!這一點,你心裏也是清楚的。可眼下為了些私怨,竟然不惜與敵國互通,甚至連九丘那個妖孽都牽扯進來!還連累你三王兄喪命……”
皞帝越說越氣,原本打算克製住的怒意又竄了上來。
“你現在可是出息了,在背後搞陰謀算計不說,撒起謊來更是麵不改色!從前你要替慕辰造勢、幫他奪權,我都由著你,隻因覺得你比其他孩子懂事,能明白我的心意!我一早就告誡過你,不管你做什麼,都需牢記一點,你的姓氏是朝炎,一生一世,你都要為朝炎而活、為朝炎而戰!可你看看,你現在都幹了些什麼?”
青靈心思輾轉,最終還是打定主意不鬆口,“父王,女兒不明白您的意思。難不成,我為朝炎做的事還少了嗎?”
“砰嚓”一聲,皞帝將手中的茶盞擲了出去,濺碎在玉石地板上,潑灑出四散的茶漬。
“還敢嘴硬!”
他指了指青靈,“要不要讓我親自帶你去一趟符禺山,找淩煥上君對質?”
青靈聞言一凜,目光中閃過一絲愕然。
皞帝冷冷一笑,“你的父王,也是在王室中出生長大、一步步登上帝位的。所以永遠不要以為,你們的一舉一動能瞞得過我!”
淩煥上君是上古戰神的後裔,對陣法和奇門之術的研究,可謂是當世無雙。皞帝前次去符禺山拜訪淩煥,就是打算向他請教克製北陸列陽之法,然而到了符禺山後,卻被告知上君因為受傷、已經閉關了很長一段時間。
淩煥上君雖不似崇吾的墨阡聖君那般深居簡出、不問世事,但亦絕少涉足殺伐爭鬥,且又修為高強,世間難有敵手,怎麼會突然受了傷?
皞帝心下疑惑,召來符禺山的弟子詢問緣由。符禺山弟子人數眾多,其中不乏有性情軟弱者,被皞帝天威所懾,遂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