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隻覺得天旋地轉,茲釀強大的後勁衝了上來,讓她愈發迷亂起來。
狂亂的心跳近似要炸裂開來,人幾乎快要窒息掉。
她無謂地掙紮著,嗚咽聲很快就被慕辰吞入了唇舌之間。
時至今日,慕辰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流亡落魄的失勢王子。
他是朝炎王族的掌權者,東陸至高無上、大權一統的帝王。過去的幾十年中,他所聽到的恭順之言遠遠多過反駁質疑之聲,沒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也沒有人敢對他說不。
他已經,不再習慣被人拒絕。
慕辰的手開始向下探去,拉開了青靈的裙帶,緊壓著她的姿勢依舊霸道而強勢,不容抗拒。
青靈嗚咽的聲音突然弱了下去,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如今幾乎完全喪失了神力,沒有反抗的力氣,連醉酒也醉酒得特別快。呼吸的困難,加上茲釀的酒勁,竟讓她在這個關頭昏了過去。
慕辰停下了動作,伸手撫著青靈的臉,嗓音微啞地喚了她一聲。
沒有回應。
慕辰查探了一下青靈的內息,翻身坐了起來,拉過錦衾蓋住了她衣衫淩亂的身體。
他俯身望著她,兀自平複著情動的激蕩,最終默然長歎,漸漸冷靜下來。
忍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放棄了。
他太了解青靈,明白強逼著她隻能適得其反。所以他後退了一步又一步,從登基之初就隱忍著自己的渴望,給予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任她飛、任她離去,甘願隻做她身後遠遠遙望之人。
他手裏握著一條看不見的線,牽係著她。隻要力度合適,不急不緊,那根線就永遠不會斷。
將欲奪之,必先與之。
他靜靜等待著時機,一點點將她重新拉回到身邊。
割舍不斷的依賴,無微不至的溫情,終有一日會讓她回心轉意,做回那個甘願為他洗手作羹湯的姑娘……
他這樣地期待著。
然而無法料到的是,即使再冷靜理智如他,也敵不過她的固執與癡狂!
慕辰從榻頭的暗格裏取出一個琉璃瓶,打開來將裏麵的藥露飲入口中,再俯身再度吻住青靈、將藥露盡數又渡給了她。
舌尖貪戀地直搗而入,久久纏綿。
她不願做他的籠中鳥。
可他,已是退無可退。
~~
青靈睜開眼,怔然望著寬闊的男子背影,一瞬失神迷惘。
太長時間不曾見過的情景,讓記憶中某些片刻倏然清晰起來,仿佛麵前的人下一刻就會轉過身來,眉眼間蘊著溫柔,似笑非笑地問她:“師姐又在看什麼呢?”
青靈喉間發哽,低弱地抽了口氣。
那人聞聲而醒,轉過了身來。
然而眼神深幽、鼻梁挺直,白皙精致的麵龐上神情略顯複雜,儼然不是她記憶中的那一個人。
慕辰傾過身,捧著青靈的臉頰,語氣似有幾分擔憂,“青靈?”
青靈終於清醒過來,張皇地想要推開他的手。
“你做什麼?”
她飛快地審視了一下兩人尚算整齊的衣著,卻無法定下心來,抵開慕辰質問他:“你做了什麼?”昏睡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湧現出來,禁不住驀地拔高了聲音,“你瘋了!”
幾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幾乎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手很快被慕辰牢牢握住,再動彈不了半分。頭腦中一陣熱流湧過,思維開始再度懵然起來。
慕辰語調微沉,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繼續看著你為了他瘋狂下去?”
他鬆開青靈的手,隨即把她整個人擁入懷中,低頭親吻著她的耳垂,“我們從前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嗎?”
青靈顫栗著躲開,抬手掩麵,無力喃語:“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我們是親兄妹啊……”
這麼多年了,她以為他和她一樣,早已經放下了曾經的那一段無緣孽緣。就算心裏還存著些許不容於世的情愫,也能夠控製得很好,不至於在言行舉止上越過底線。
他一直掩飾得很好,掩飾得太好。在帝姬府等待她結束與洛堯的纏綿、姍姍走出臥房的那一次,那般的心毀神摧,甚至被赤魂珠反噬了心脈,都還能強撐著裝作跟她毫無關係。
他身邊那麼多的女人,若論對他的好、對他的死心塌地,應該不比她給予的少吧?時光推移,一點一點的,他總會淡忘了那段孽情,真心把她當作妹妹來疼愛吧?
他們倆,都曾這樣地想過。
隻不過一個樂觀些,一個消極些罷了……
慕辰拉開青靈的手,漆黑的眼睛捕捉到她的視線,“如果我們不是兄妹呢?”
他神情忽有些嚴肅,令得青靈微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