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刻鍾的時辰,袖鸞正了正睡眼惺忪的神色,從梨花院外踱步而入,對著喬依然與何冥幽二人緩緩欠身而道:“尊上,姑娘。”
“這粥可是你親自煮的?”何冥幽陰沉著一張怒氣衝天的俊臉,指了指灑滿地上的粥問道。
袖鸞放眼望去,卻見那碗粥灑了一地,她不知發生了何事,隻得應聲而道,“回尊上,這粥是奴婢親自煮的。”
“你可知,這粥裏有毒?”何冥幽挑眉問道。
“有毒?”袖鸞臉色大變,忽而跪身在地,口中哀呼著,“奴婢不知,奴婢不知這粥裏為何會有毒。”
“袖鸞你先起來。”喬依然輕聲吐道,“煮粥時,除了你可曾還有旁人進過這廚房?”
袖鸞緩緩起身,左思右想。
“回姑娘,袖鸞煮粥的時候,廚房裏便隻有袖鸞一人。”袖鸞老實的回答道。
“那你可曾在煮粥的過程中離開過廚房?”喬依然一臉正色,繼續追問道。
“離開過。”袖鸞臉色一變,好似想到了什麼般,立即點了點頭,“奴婢剛開始吩咐廚房為姑娘煮粥,可是當袖鸞想要去休息之時,路過廚房便進去瞧了一眼,卻見廚房內空無一人,並未有人煮粥,奴婢心急,便自己將粥煮上後出了門找尋庖丁,想要責問她為何沒有為姑娘煮粥,可是奴婢找了好久,都沒有見到庖丁的影子,於是便回到廚房繼續煮粥了,粥好後,奴婢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便遣了媛兒替奴婢將粥送進梨花院,這事媛兒可以作證的。”說著,袖鸞便向著一旁跪身在地的媛兒望去。
“是啊是啊,尊上,姑娘,的確是袖鸞姐姐要奴婢將這粥送往梨花院的,奴婢真的不知這粥中為何會有毒。”名喚媛兒那丫頭渾身瑟瑟發抖,口中著急哽咽的說著。
“罷了,你們二人且先回去吧。”喬依然擺了擺手說道。
“然然,你就這樣放過他們了?”何冥幽抬眉,麵色之上仍是怒色不退。
“我昏迷這兩日裏,袖鸞不眠不休的在我枕邊照料,若是她真的有心害我,怕是我早在昏迷中便醒不過來了,況且,她們二人一個煮粥,一個送粥,怕是怎麼樣也沒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去害我。”喬依然緩緩地勾了勾唇,繼而言道,“雖然這丫頭行為莽撞,害得我手腕燙傷,但若是沒這燙傷,怕是今日我便要葬身於此了。”
何冥幽欲要開口,卻終是隱忍了回去,隨即他厲聲對著跪拜在地的二人喝道:“今日便是聽了魔後的話,饒過你們,日後若是魔後在受到一絲傷害,小心你們的命!”
“多謝尊上,多謝姑娘。”袖鸞與媛兒二人紛紛叩首道。
“下去。”何冥幽沉聲冷喝。
袖鸞與媛兒相互攙扶,向著梨花院外而去。
“尊上,尊上。”門外一名守衛一路小跑至梨花院內,神色緊張,腳步緊蹙。
“什麼事?”何冥幽因喬依然受傷之事本就怒氣正旺,隨口甩出的一句話自然也是低沉憤怒。
“回尊上,屬下在後院柳樹下發現了後廚庖丁的屍體。”那守衛雖聲音膽瑟,但總算是將這件事情彙報完整。
“什麼?”何冥幽憤聲大怒,“庖丁竟然死了?”
喬依然立在原地,心中劃過一絲黯然,難怪袖鸞前去廚房不見庖丁的影子,出門尋找,被人借機鑽了空子,在她的粥裏下了毒,好一個心思縝密的計劃,若不是媛兒那丫頭心粗手拙打翻了那碗她一定要喝下去的粥碗,怕是今日不僅她喬依然會命喪這裏,就連整個梨花院的下人也逃不了幹係,一個小小的策略,竟想打壓了所有梨花院內的人......
喬依然不禁陷入了一陣兒沉思之中,這魔宮裏的人她一向未有深交,心中能夠如此憎恨梨花院的人,會是誰呢?
“尊上,仵作驗屍結果所說,庖丁是暴病而亡。”那守衛見魔尊大怒,聲音自然也是又低了三分。
“查!”何冥幽震怒道,“必須給本宮查出來這幕後凶手是誰!”
“這......”守衛不禁一陣兒冷瑟,這庖丁是突發疾病,如何查的幕後凶手?
“若是查不出,你的命便也不必再要了。”何冥幽冷哼一聲,望著地下的守衛,雙眸之中迸發著滿滿的怒火。
“是......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查。”守衛匆匆跪拜,隨即起身而逃。
“然然都是我不好。”何冥幽起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喬依然手腕處的紅腫,眸中那憤怒的眸光亦是被一陣兒自責所替代,“我沒想到,在這魔宮裏竟然還會有人敢對你下手。”
喬依然淡淡的勾了勾唇,輕笑道,“這魔宮裏看我不順眼的人,又何止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