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半月,梨花院內。
喬依然自起身後便向著梨花院測院輕舞的房間而去,如今就連紀銘沅都已經知道她身在魔宮了,看來宮內其他人怕是也會有所懷疑,她定要在自己的身份暴露前,完成她要做的一切事情。
這幾日她已經在暗中部署些許,但奈何她身份受限,身旁又無可信之人,有些事情並不能親自出宮完成。
“姑娘。”袖鸞在輕舞的門口處對著喬依然微微欠身而道。
一聲輕喚,打斷了喬依然若有所思的模樣。
“輕舞可醒了?”喬依然挑眉問道,已經半月,輕舞的傷勢愈漸好轉,但魔醫曾說,輕舞至少要個把月不能起身走動,否則傷口再次撕裂,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回姑娘,輕舞姑娘剛剛已經下床了。”袖鸞回稟道。
“她下床了?”喬依然眉心一蹙,心中暗道,真是個不怕死的丫頭,隨即她抬腳向著門內跑去。
入了房內,隻見輕舞一身褻衣已無血跡,顫顫巍巍的扶著桌椅,小步邁進著,麵部之上盡是痛苦掙紮之色。
“你怎的下了床?”喬依然滿是責備,立即上前一把扶過輕舞,將其扶至床榻之上。
“姑娘,您來了。”輕舞舒緩一笑,隨即低眉答道,“奴婢雖然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了,但奴婢卻看得出,姑娘甘願留在魔宮,其實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今姑娘身旁也沒個可信之人,輕舞若是在繼續躺下去,怕是就快要成了廢人一個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你這傷的可不僅是筋骨。”喬依然眸中盡是埋怨,看著輕舞亦是滿滿的責備,“你定要聽魔醫的話,讓你躺個把月,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是,奴婢明白。”輕舞小聲的應著,但她知道,她定要快些好起來,為姑娘分擔些許,否則姑娘與攝政王的心結便是越結越深了,“姑娘,昨日奴婢聽袖鸞說,青璃院的李夫人來尋您了,您不在梨花院,袖鸞便隨口找了個理由將她打發了。”
“哦?李若影來了?”喬依然蹙了蹙眉頭,這幾日她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情,已經多日未與她見麵了,她怎會又來到訪梨花院?
“是啊,姑娘,奴婢自小便在宮中,見慣了後妃爭寵的戲碼,如今那李夫人有孕在身,魔尊又分外疼惜您,她自然要將您視為眼中釘的,您可不要被她麵上的柔弱所欺瞞了。”輕舞小聲的提醒道。
“恩,我明白的。”喬依然點了點頭,這些時日,那李若影在她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她不是沒有瞧見,她之所以選擇視而不見,無非就是瞧她可憐,一個女人自生下來便不被家裏人所接受,嫁了個男人又整日受著鞭打之苦,有了孩子竟不得認親生爹爹,獨身一人處在這魔宮之內,她想要自我保護其實並沒有什麼錯,喬依然一味地忍讓,並不是縱容,而是沒有將她做的那些把戲放在眼裏罷了,畢竟她知道她此時最重要的便是讓魔宮徹底解散了才是。
“那就好,奴婢就怕姑娘您沒有經曆過後宮爭鬥,不會了解那些勾心鬥角。”輕舞緩緩笑著。
“放心,她所做的事情,還不值得我騰出手來對付她。”喬依然微微的勾了勾唇,隨即抬眉說道,“你可還有紀銘沅所製的與我相貌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輕舞皺了皺眉頭,細細的回想著,“有,奴婢那日被攝政王關起來的時候,便將人皮麵具放在了袖中,隻是奴婢穿來的那件衣服,不知......”
“是那件青衫?”喬依然忽而欣喜叫道。
“對,就是那身青衫的袖中。”輕舞點了點頭。
“太好了,幸虧我讓袖鸞幫你存了下來。”喬依然麵色之上滿是笑意,“既然有了這人皮麵具,你便帶上,在這魔宮裏假扮我一日,日落之前我便會回來。”
“什麼?姑娘,您要出魔宮?”輕舞臉色一驚,慌忙的問道,“姑娘您身無武功,魔宮外陷阱重重,您要如此自保?”
“這你便放心好了。”喬依然饒是勾唇一笑,她已經暗中與紫苒接頭,如今炎墨宸身處皇宮,忘憂國新朝才剛剛建起,自然無心顧忌清絕宮內的事情,因此清絕宮大大小小的事宜便交到了紫苒的手中。
“可是奴婢要如何替姑娘瞞過今日?”輕舞皺了皺眉,且不說要瞞住武功深厚的魔尊,就是瞞住梨花院的下人都是難上加難。
“這個......就要看袖鸞是否是一心為我了。”喬依然輕薄的唇角微微的向上揚起,當初她對輕舞亦是試探加磨合,如今這袖鸞對她一心倒是不可否認,但這一心是否一用,便是要經過她的試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