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捷殿。
天剛蒙蒙亮,整個大殿內寂靜非常,門口幾名守夜的宮女已經到了換班的時辰,三三兩兩雙雙離去。
於子惠一身輕紗紫衣,甚為動人,眉宇間微微蹙眉,倒是讓人看了略有疼惜。
她一臉擔憂之色盡露在外,自殿內左右來回的踱著步,雙手交叉,腳步匆匆間倒是暴露了她的憂慮。
這青提昨日一早便出了皇宮與師父在城郊茅屋會麵,可是這都整整一日了卻沒有半分消息,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了?
“然妃娘娘駕到~”
殿門口,一聲通傳倒是令於子惠心下一驚,難不成這喬依然真的察覺出了什麼?青提的失蹤會與她有關係?
來不及她細想,便見那腳步款款,形色優雅的女子緩緩而入。
“喬姐姐,你來了!”於子惠仍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溫婉的笑意,親熱的口吻,腳步立即迎了上去。
喬依然更是笑意滿滿,向她而去。
“是啊,好久沒有見到惠兒了,一大早睡不著便過來了。”
喬依然淺淺的笑著,餘光不由得四下掃著,見真的沒有青提的身影,她方才隱隱一笑,看來那青提並沒有回宮,否則於子惠也不會一大早便如此的焦躁不安了。
“妹妹我也是睡不著了,便起身走走。”於子惠尷尬的一笑,拉過喬依然的手坐到了一旁。
喬依然輕笑一聲,眸光似瞟非瞟在於子惠的耳朵之上,見其兩側倒還真沒有什麼紅痣類的特征,她方才頓了頓,薄唇輕啟而道:“惠兒最近在做些什麼?”
“妹妹最近倒是閑得很,修修花草,做做女紅,沒事四處走走,還如曾經一般。”於子惠緩聲一笑,揚了揚唇對著喬依然問道,“多日不見喬姐姐了,姐姐最近是在忙後宮立後的事情嗎?”
喬依然忽而臉色一頓,手指僵了僵,因為蝶兒的死,她已經刻意的不在乎炎墨宸立後的事情了,沒想到今日於子惠再次提及之時,她的心竟是狠狠地刺了一下。
“立後的事情,我可沒有參與什麼。”喬依然輕笑著搖了搖頭。
“喬姐姐你不開心了?”於子惠止了止口中的話,撫了撫喬依然的肩膀柔聲安慰著,“皇上如此的寵愛喬姐姐,其實妹妹我也一直以為這皇後之位會是......”她微微抬眉,將視線落在喬依然的臉上。
喬依然卻是滿不在意的模樣,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自顧自的說著:“我毫無靠山,乃是市井小民,何德何能能做到皇後的位置?”
一席話,看似自嘲,其中卻帶著濃濃的不屑之情。
於子惠緊跟著喬依然起身,緩緩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拉了拉喬依然的手臂,好似給予莫大的鼓勵一般。
“好了,我也就是隨意轉轉,你好生休息,改日再來看你。”
喬依然手指微僵,滿是尷尬的避開了於子惠探來的手,就算於子惠的耳朵之上沒有阿壯口中所說的紅痣,但蝶兒的死也不代表完全和她沒有關係,想要讓她還如曾經一般與她交好,怕是不可能了。
“好,惠兒恭送喬姐姐。”於子惠將那抬在半空中尷尬的手臂緩緩收回,欠了欠身子而道。
喬依然並未轉身,隻是帶著袖鸞一同走出了惠捷殿。
“姑娘,您是懷疑蝶兒的死與她有關?”袖鸞雙眸泛著精光,邊走邊回頭瞧著那處清冷的惠捷殿。
“恩。”喬依然點了點頭,“除了她,我想不出這皇宮裏究竟還有誰能有如此的手段。”
“若不是姑娘您親眼所見,奴婢還真看不出那惠妃娘娘是個心腸歹毒的女子。”袖鸞一臉咋舌,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讓我看不出的事情還多的去了!”喬依然冷然一笑,她一定會查出,那個耳有紅痣的女子究竟是誰!
袖鸞緊緊地跟在喬依然的身後,不再言語。
回乾清宮的一路上,兩人寂靜無言,喬依然眉頭緊鎖,恐是在思索著什麼,就連眼前那愈漸愈近的人兒都忽視不見。
“砰~!”一聲肉體相撞的聲音,喬依然腦袋一昏,竟踉蹌著向後倒去。
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攬住了她的腰間,避免了她與冰冷的大地那親密的一吻。
兩人一上一下,那動作竟出其的曖昧。
袖鸞緊跟其後,嘴角死死地撇著,她是想要提醒自家姑娘前方有人,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姑娘便已經撞了上去,沒想到姑娘剛剛想事情竟到了如此入迷的地步。
“你沒事吧?”炎墨宸眉宇未彎,一臉笑意,他倒是很久沒有看到喬依然這般小迷糊的模樣了。
“沒事!”喬依然正了正色,擺脫了炎墨宸的手掌,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
“一夜未歸,去哪裏了?”炎墨宸並未有一絲惱怒,反倒是語氣中帶著出其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