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入宮後遇到了喬姐姐,喬姐姐對待下人也好,對待身邊人也好,都是感情真摯,喬姐姐周圍的宮女下人更是一心為忠,妹妹看著真是心生羨慕,妹妹自小便沒有一個能夠交心的朋友,身邊就連一個能夠說些心裏話的忠仆都沒有......”
於子惠的聲音愈漸低喃,麵頰之上微有淚光,話語之間盛滿了淒慘之情。
“妹妹從見到喬姐姐的第一眼起,便是打心眼裏想要與姐姐誠摯交心,希望能夠交下姐姐這個朋友......”於子惠口吻忽而一轉,語調抬高,眸子微轉專注的瞧著喬依然的麵頰,“喬姐姐,您還認惠兒這個妹妹嗎?”
喬依然身子微怔,看著於子惠欲向她身前而湊,她竟一時間摸不清她的底細,今日她本以為於子惠來此,定是要與她所說她腹中胎兒假意小產的事情,沒想到竟然上演了一出大型苦情戲,不過......既然她願意演,她倒是更不妨看下去。
“惠兒說的哪裏話,惠兒一直是我的好妹妹。”喬依然一臉暖意的應和著。
“真的嗎?喬姐姐。”於子惠說著便撲向喬依然的肩膀處,一臉欣喜。
“當然是真的。”喬依然輕撫著於子惠的肩膀,滿是安慰。
“可是喬姐姐,您為何......”於子惠的聲音愈漸冰冷,甚至已然不複剛剛那嬌弱溫婉的模樣,她雙眸冷眯,一把冰涼的短匕首已經直插在喬依然的脖頸之處,“你為何還要陪著我演這麼久的戲,當真是因為你真的拿我當做了妹妹嗎?”
喬依然心間一怔,看來這於子惠終於要露出真麵目了。
“惠兒,你這是為何?”喬依然脖頸之處感受著一陣兒輕微的刺痛,她不禁蹙了蹙眉頭而問。
“你到現在還要陪我演下去嗎!”於子惠情緒失控的對著喬依然吼道,麵部猙獰,倒是於平日裏的模樣大相徑庭。
喬依然冷眸一掃,唇角微微一勾,口中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什麼時候,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於子惠一手緊緊地攥著喬依然的衣領,一手緊握匕首,刀尖與喬依然脖頸上那白嫩的肌膚相撞,倒是劃出了一絲血痕。
“是從你我不小心闖入了西竹園林開始。”喬依然冷冷一笑。
“竟然是那麼早!那麼早你就開始陪著我演戲了,喬依然你倒真是好手段!連我也差點被你蒙混過去了!”於子惠仰頭一笑,眉宇間倒盡是嗤笑之色。
“若不是因為你們瞞著我懷有身孕的事情,恐怕我還真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喬依然暗自垂眉,絲毫沒有理會脖頸處流淌的鮮血。
“原來是這樣......”於子惠冷然勾唇,麵色之上滿是自嘲之情。
喬依然雙眸微眯,想要趁著於子惠發愣之際,閃身而出,離開她的禁錮,沒想到於子惠卻早一步看出了她的用意,臉色一變,將喬依然的衣領攥的更為緊致,那蒼白的麵容之上倒是霸滿猙獰。
“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如果那個孩子死了,我恐怕會念及舊情放你一馬,可是是假的,小產是假的,那個孩子沒死,沒死!”於子惠恐是神誌不清了一般,死死地盯著喬依然微微隆起的小腹,抬手舉起匕首便要向著她的小腹上狠狠刺去。
“啊!”
一聲淒慘的叫喊,隻看到乾清宮內殿中的床榻下,袖鸞快速而出,一腳將撲向喬依然的於子惠踢翻在地。
輕舞聽得聲音,自門口處拔劍而入。
“原來,你早有準備......”於子惠唇角滲血,側仰在地,眸光微低,一絲嘲弄的笑意自她唇邊緩緩咧開。
喬依然直立在於子惠麵前,冷然一笑,“我早就猜到今日你會有所行動,所以才會命袖鸞早早的在內殿中埋伏好,不過,我倒是真的希望,你不會來......”
“嗬嗬,那又如何,我還是來了。”於子惠冷笑一聲,不禁抬眉望向身前長劍相抵的袖鸞,又瞧了瞧麵前處護在喬依然身前劍拔弩張的輕舞,她失聲一笑,“我輸了,不過我並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你身邊這麼多的忠仆。”
喬依然微微勾唇,向著於子惠的方向而去,薄唇輕啟,“你錯了,你輸給的不是我,也不是她們,而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