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逆流順勢(二)(1 / 2)

“那個布是什麼?”鄒遷根本沒注意慎度的問話,精力完全集中在慎度的手上,“啊,你剛才說什麼?算了還輸?”遷聳聳肩,雙手一攤,“技不如人嘛,這還不簡單,算也是白算,算的結果也是輸。”“那麼,好,既然都想通了,你們還去跟公羊申誠鬥什麼?”慎度摘下眼鏡,將布對角折起來蒙住眼睛,“你們這是自討苦吃。”“無覺帛?”鄒遷印象中好像聽誰說過這東西,蒙在眼睛上可以看破隱身的技藝,“啊?又不是我們想鬥的,這不是逼到份兒上了嘛。你站哪邊?”“是無覺帛,半張!”慎度調整了一下眼睛上的布,“哪也不站,我隻要保證朱雲取安全回去就中,大小就是個保鏢。任務,僅此而已。”“那你不幫朱雲取了?”小遷想得到更確切的答案,“怪不得總是見他一個人行動。”“不是我不幫,是他不讓我幫。”慎度看看四周,“觀棋者不語!”鄒遷不耐煩地搖搖頭,“一個德行,你跟續恒越一個德行,搞得多神秘似的,其實還不都這樣,強是強,還算不上最強,或許你倆也根本不想成為最強。”“誰說不想?偶爾也挑戰挑戰,他不現在就在挑戰嘛?”慎度覺得鄒遷說得不無道理,他跟續恒越的確屬於一類人,不強而鬥強的一類人,自覺得鬥得很文雅,很技術,其實跟那些好勇鬥狠的人也沒多大區別,隻是周圍的人大都沒察覺到而已,“你想不想挑戰一下?”“挑戰誰?太高難的我可不行。”鄒遷一聽有得玩,興致馬上提了上來,心想,不管挑戰誰都比成天下棋有意思。“那個,看到沒?”慎度指著不遠處佛家法場的深處,“看沒看見那個人?”“誰啊?”小遷探著腦袋,眯著眼睛望了望,“又不認識,挑戰他幹什麼?”慎度一側身,點了點太陽穴,“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沒點破罷了,但是……”“但是什麼?”“但是傳聞歸傳聞,能親眼見到可不是容易的事兒。”慎度笑眯眯地歎了一口氣,“圖門功都第一次抱著圖門清進陰陽學堂,這可是曆史性的一刻啊!”“什麼?你知道這件事?”鄒遷還沒等細問,慎度已經消失在一片漆黑暗夜之中,自己距離圖門功都隻有兩米之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圖門大叔,這麼晚了,還帶著孩子出來?”“哦,原來是鄒遷啊。”圖門功都輕踏幾步走到小遷麵前,“真是不好意思。”話還沒說完,伸手抓向小遷的咽喉處。鄒遷撤步要閃,其料到他十指射出如蔓藤一般的東西,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身體就被纏了個嚴實,“我勸你不要動,千覆手裏不論你用什麼技藝都隻會作用到你自己身上,老老實實地,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你為什麼要偷楚洛水的兒子?”鄒遷的脖子被藤索纏得緊,臉脹的通紅,使出全身力氣才能發出輕微的聲音,“你想幹什麼?”“幹什麼也用不找你管。”圖門功都一抬手,鄒遷整個人升到半空又結結實實摔到地上,“這兒沒你問的權力!”一瞬間,鄒遷以為自己死定了,他想到了小淵、想到了圖門清、公羊沐、想到了其歌和為霜,很多人在他眼前走了一圈,卻隻聽耳邊輕輕一聲低語,“你果然下不出什麼好棋!”隻見青光滑過,一股旋風繞著自己轉了幾圈,藤索竟然逐一鬆落,“飛車!”小遷聽出是慎度的聲音,可卻見不到他的人,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拉著,猛一下閃到了圖門功都的身後,“該你了,馬後炮!”鄒遷感覺自己手仿佛有了意識一般,抽出蛇魚匕反手一刺,正中圖門功都的後腰,“啊!”功都沒料到自己會吃這一刀,感覺如百蛇鑽身,頓覺不妙。“將軍!”小遷挪步舉匕,正頂功都下顎,“老頭子,孩子放下!不然……”鄒遷本想威脅一下,沒想到圖門功都竟然在自己眼前消失了,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人就沒了,“哎?人呢?哪去了?”“早跑了!”慎度拍拍鄒遷的肩膀,“要殺就殺,你那麼廢話幹啥?耍帥啊?”“怎麼辦?楚知還是成了圖門清,怎麼辦?”鄒遷捶著腦袋慌了神,“我怎麼跟楚洛水交代啊?如果讓圖門知道了,別說朋友做不成,沒準他得宰了我!”“緊張個什麼勁兒?”慎度無所謂打了個哈欠,“能怎麼辦?保密唄,不說不亂,誰也沒證據。接下來,繼續看戲!”“看戲?去哪裏?”“續家,你們大本營。”慎度摘下無覺帛,帶上眼鏡,推了推,“走吧。”兩人到續家已經將近三點,臨時被征用做軍機室的書房竟然還亮著燈,進入就隻見續恒越和小淵,倆人都眉頭緊鎖,正忙著推算。“續哥,我帶慎度來了!”小遷剛進門就覺得氣氛緊張,好像點個火就能著。“是慎度帶你回來吧?”續恒越眼皮也不抬一下,鼻子裏哼了一聲,“三法門夜襲四律,咱們誰都沒算出來。”“是的,我也沒算出來。”慎度走到續恒越跟前,撥亂他的卜石,“那,就別算了。其他人呢?”“保姆綸、洛水和韓攸去救四律,荀因健趁機去偷雷八公。”續恒越指指小淵,“我讓她試試逆推,看看咱們是不是前麵算錯了什麼。”“咚,咚,咚。”突然聽到敲門聲,幾個人嚇了一跳,“進來!門沒鎖。”“我!”續寧推門進來,“啟石讓破一送了封信過來。”“啟石?破一?”續恒越心頭一沉,竟然沒卜到有人會送信,而且這既不是交結也不是斷卦,壓根沒算出有這麼一步。“嗯,宋啟石,慎破一。”續寧掏出信,放在續恒越麵前,“這事情鬧大了。”“怎麼?”鄒遷不明白續寧的意思,“怎麼就鬧大了?這封信裏說什麼了?”續寧搖頭擺手,“信裏說什麼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送信的人,宋啟石雖然沒進學堂,但他的預知能力眾所周知,破一跟他是從小玩到大的,一流的卜算,他倆都是凡事躲三分的人,竟然主動送信,你說你們是不是鬧大了?”“信上寫的啥?”慎度也好奇,沒想到這兩位竟然從小就是“歸隱山人”類型的,怪不得總是傳說滿天飛,不見真顯身。“隻有一句,不知道什麼意思?”續恒越一時也摸不著頭腦,“言者,無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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