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門清高舉右手,臨空一抓,獄火貔貅立刻回身降落到台上,貼著圖門的身邊走了一圈,隻聽一聲長嚎,貔貅與圖門化為一體,熾熱的烈焰在圖門身上蔓延開來,圖門的眼睛也霎時變得通紅,“十二將,你們就在三法門養老吧!”說著,直衝向中間的無天四將。十二將迅速撤身,擺出無進無出的交錯環形陣,把圖門圍在中央,剛定準位置,應順八將也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隻見圖門一人在禮堂中央左右突擊,環身一轉,火圈橫向不斷擴大,貼著來賓的頭頂直撞到四麵的牆壁上,不大的工夫,砰一聲,十二將全都顯了身從空中跌落了下來,四周血淋淋一片,再仔細一看,十二人各個身裂形殘,圖門甩手往空中一拋,血濺肉崩一般滿眼紅光,殘肢陷入牆體地麵鮮血卻未滴到眾人身上分毫,“在三法門老老實實呆著,少不了你們吃穿,從此以後再無法門十二將!”“夠狠的!”台下悉悉簌簌議論著,“用得著這麼絕麼?”“手下留情了,暗羽手殺也就殺了,能說什麼?”“十二將就這麼廢了,這次三法門元氣大傷啊!”“不一定,沒準捎帶著精簡機構,暗羽手高手那麼多,少十來個也不算什麼。”十二將的折敗讓普通的暗羽手都不敢再出頭,這不留情麵的一擊也惹惱了另一種人——三法門暗藏的高人。技高計不高算不得高人,隻能算是高手,高人和高手的區別就是,前者是人後者是爪牙。“圖門清,適可而止吧。”一個中年人從酒桌間走了出來,踱著方步來到圖門近前,“大家都留點麵子,此事兒看在眾人的麵子上就這麼算了。”“衛老伯,此言差矣,既然說了,就要做到,今天我勢在必得,您若是不服,但說無妨。”圖門右讓一步避開了衛植的手,知道他明白了自己強逼十二將的用意就是激他出來,如果這姓衛的不出來,鐵定是個後患,眾暗羽手心裏總會有個反叛的苗兒燃著,亦蝶曾再此之前多次囑咐他,與衛植三不可,“不可碰,不可聽,不可答”,不可碰即是不能碰觸身體任何部位;不可聽是聽而不入心,不能思考他的話;不可答就是決不可答其所問,不能說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字詞。“你說我是服還是不服呢?”衛植笑著晃了晃手,手裏出現一根丈餘長的釣竿,釣竿揮動之處引得泛泛金光,如枚枚金幣隨線而動,竿身呈暗褐色,古香古色,旋繞著一脈柔光。“範蠡垂竿,真是名不虛傳。”其歌咂咂嘴,“難得一見的寶貝啊!”“範蠡垂竿?”小遷對這個名字隱約有點印象,是在四明極聽小淵所說,傳聞有三竿一網之說,三竿就是薑尚無鉤竿、範蠡垂竿和嚴子陵避竿,一網就是宓犧網,無鉤竿早已不知所蹤,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封策鎮,垂竿一直在三法門的能者手中傳接,避竿現傳到慎破一之手,下一個是誰還未定,宓犧網就隻聽傳說,從未有人見到過。“得了這垂竿是不是可以號令暗羽手?”“你想什麼呢?這垂竿又不是丐幫的打狗棒。”其歌扇扇手,指了指衛植,“範蠡垂竿是獎賞給三法門中能力最高的人,最多算上是一種榮譽的標誌,使喚不了人,不頂那三個牌子好使。”“等的就是你這個竿子!”還未等圖門清回答衛植的問話,荀因健出現在眾人麵前,“衛老頭,又見麵了。”“你小子難道又想改名不成?”衛植見是荀因健戲謔地一笑,“要再想更爛的名字可不容易。”“我這次是來要回我的名字,還有這根範蠡垂竿,外加你這條老命。”荀因健瞪著衛植,抬手比了一個八字,“八年了,你老了!”說著,欺身奔向衛植。衛植後撤一步騰空而起,一手持竿,一手探向荀因健。說時遲,那時快,眾人就覺隱約衛植背後晃出一人,衛植分神之間,荀因健右手變做利爪直逼其咽喉,衛植連翻身撤離原地,揚竿便甩,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釣竿都又丈餘,加上甩起來的魚線,荀因健似乎無法近衛植的身。“捆仙索!”小遷聽角落裏傳出為霜的聲音,就見為霜一抖手腕,木魚槌連敲了兩下,提手一擲,一道金光貫向垂竿魚線,荀因健一抖捆仙索,跟魚線和金光纏在了一起,衛植提竿起釣卻怎麼也拔不動,這才發現,那金光並非繞在魚線上,而是隨魚線而動,因為是光,所以根本無可掙脫,捆仙索就是纏在那金光上,才牽製得住魚線,“既然如此,罷了罷了。”衛植手指點了兩下垂竿,嘣地一響,如琴弦崩斷,震得整個禮堂顫了兩顫,魚線脫竿而折,接連跟著銅錢落地的清脆聲,再一見滿地的金光奕奕,與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相應生輝。“可以了!”荀因健一打響指,還在眾人揣測之際,啪,衛植突然感覺雙肩一沉從空中被壓了下來,心想不妙,待要轉身卻為時已晚,荀因健一個閃步跟來來了個麵對麵,利爪直插入胸口,健順勢一握,噗一聲響,衛植的心髒在荀因健的手裏化成了灰,“用你的命換回我的名字!我說到做到。”衛植癱軟地跌在地上,一個人在他身邊顯了形,這人正是小遷在會議室看到留下來的二人之一,個子不高,瘦瘦小小,臉色煞白,不見一絲血色,倒也無病態,表情堅毅,五官棱角分明,腳尖輕輕踢了踢衛植,“死了?出人命不吉利啊!”伸手在衛植的腦頂上遊走,抬頭朝圖門招招手,“過來,你的佗門針用一用。”圖門清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個皮夾,展開,金銀兩色的佗門針分四排整齊插著,圖門嫻熟下針抽針,最後手捂胸前引得一團火苗直探入衛植的胸口,約莫過了十來分鍾,衛植哽咽了兩聲,竟活了過來。“衛老,我會派人送你去封策鎮安度晚年,三法門的事情就不許您老插手了。”圖門清略略欠身,扶衛植起來,現在衛植就是個廢人,手不能提腳不能抬,連說話都吃力得很,隻能靠搖頭點頭表示反對或讚同。圖門清拾起地上的範蠡垂竿遞給荀因健,“你要的,給你了。”轉身對那個瘦小的男人點了點,“蕭羨,你先做衛植的座位上吧。”“蕭羨!”章寒冰轉頭對小遷指指,“這個蕭羨也是後天三十三猛之一,排行第十,字西燕,他跟楚況有些類似,此人以行快力重取勝,剛才看不到他不是隱身,隻是速度快。他比楚況年紀大十幾歲,論潛質,我還是看好楚況,應該可以超越他。”“你看我能不能超越他?”小遷目不轉睛地盯著蕭羨,心裏想的卻是自己的節隱劍。“等你超過楚況再說吧。”公羊沐戳了戳小遷的肩膀,“路漫漫,修遠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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