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打不過就捉迷藏(一)(1 / 2)

“不行,咱幾個綁一塊兒都不行。”其歌趴在一株大榕樹上,回頭衝四個小孩吐吐舌頭,“撞槍口上了。”“走最後的是兵家的郭克倉,這人很強的,據說從初級生開始兵家對戰類課程全都是年級前三,楚況一對一都打不過他。”欥相咂咂嘴,吸吸鼻子,“我跟他交手過,打不過,拚了命也打不過。”“哎,不會吧,你都打不過,那我們怎麼辦?”貝家貺連連搖頭,“剛才過去那仨剩下兩個誰認識?那個穿得土了吧唧的是儒家的?”“什麼土了吧唧,不知道別瞎摻合,天青色上衣,赤黃色下裳,一身周朝天子的禦用顏色,那套衣服不是誰都能弄到的,把你賣了都不買不來個袖子。”天任眉頭緊鎖,“巫家姬映蘇,姬氏本家傳人,屬正巫,沒歪門邪道。這人武力上跟荀因健水平差不多,不過論知識麵,荀因健嘛,就差遠了。姬映蘇實習時曾經跟白雎一拚過高下,雖然論敗了,但白雎說自己贏得也很勉強。”“他是高級生?”貺一聽這人比荀因健還強,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剛升高級。”歐陽沾緊攥著卜石,“應該是今年升的高級生,我爸做過他的任課老師,這人很少參與學堂裏的事情,除了上課以外,他連學堂來都不來,更別說秋理了,估計這次是有人拜托的。”“天,完蛋了,這兩人就能把咱幾個拍滅了,還有一個誰?”“剩下那個你還不認識?戳眼自裁吧。”其歌雙手一攤,“你們貝家的,柳商曲,你就算沒見過,總聽過名字吧。”“聽過聽過,如雷貫耳,還真就沒見過。”貺撓撓後腦勺,尋思了一下,“這麼說,他們三個都不是四律的,沒準有得談哦。”“很有可能他們是要活捉咱幾個。”欥相躺在樹枝上晃悠,眯著眼睛透過枝葉望天空,“投降了還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嗯,說得有道理。”貝家貺馬上站到了欥相一邊,“被抓了咱們還能逃出來,總比麵對麵硬拚強。”“你們倆真沒骨氣,還沒交手就想著投降,那麼喜歡投降怎麼不進山前就扯個白旗?”沈天任嗤之以鼻,扭頭瞅著樹下,看也不看他倆。“嗯……”歐陽沾側耳聽了聽周圍,“不靈了。”“啥?”“不靈了,山啊,不靈山啊,關住了。”沾抬起胳膊劃了半個圈,“難道你們沒聽出來?”其歌使勁兒聽了一陣,還是什麼都沒聽到,其餘三個孩子倒是紛紛點頭說聽見了,“幹什麼?你們四個合起來欺負人是不是?”“沒欺負,反正聽不聽出來都一樣,不靈山關了,也就是咱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什麼時候開,八成就要看山的心情了。”歐陽沾歎了口氣,“那三個人也在山裏,咱們凶多吉少。”“要不,先君子一下試試?”貝家貺咬了咬下嘴唇,“我爸說過,遇事方案最少兩個,一個君子的一個小人的。”歐陽沾連連點頭,“我老爸說遇強先禮,禮不過再論理,無理可行忍避之。”“我爸也說過,不能以強抵強,武強者以文解之,文厲者以武抗之。”天任搓搓手,“沒說遇到文武都強怎麼辦?”“啊,我老爸說,打不過就逃,不丟人。”欥相嘿嘿笑了笑,“打得過讓敵三分,打不過避敵七分。”“你們老爸都說過什麼?統統給我彙報彙報!”其歌聽他們談得歡樂,真是一幫少年不知愁的家夥。也不知道為啥非要他來帶這四個小鬼,難道他比其他人更像孩子頭?“我們打算先跟他們三個商量商量,談不通再說。”貝家貺嘴皮子利索,四人裏打頭陣肯定要他先出馬。“再說什麼?計劃呢?是打還是逃?再說……你總得說出來吧。”天任戳了戳貺的腦袋,“咱們必須保存點兒實力,不能讓對方都看出來!最後還得留一手,知道不?”貺用力撥開天任的手,不耐煩地嚷嚷,“知道知道,打和逃一起來唄。”“《握奇經》有雲:遊軍之形,乍動乍靜,避實擊虛,視贏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經。”歐陽沾捏得卜石哢哢作響,“逃的話也不能總逃,要打遊擊戰,抓住機會就反擊,最好能贏,贏不了也要保證安全離開不靈山。”“嗯,學彭越打項羽,拉長戰線搞突襲,分散他們的力量。”欥相指著李其歌,“他不能出現,做後備,要打遊擊戰的話,最好讓他們三個人以為對手就是咱們四個,第五人要出其不意的。”“李其歌就做中心聯係點吧,手機都準備好,不靈山這麼大,丟了人就玩完了。”天任一副大哥的模樣,掏出手機幾個人對了對時間和信號,“都設定成靜音,到時候全憑感覺,那三個人都是高手,設震動也危險。”其歌聽著他們的計劃愣了半晌,這四個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小孩,竟然已經能考慮出這麼上路的對敵方案,真是後生可畏,想想自己十三四時,也就是跟著圖門和沐他們屁股後麵解碑文湊熱鬧,這種實戰類型的計劃連想都沒想過,“喂,你們幾個商量好了沒?”“嗯,差不多了。”貺頭也沒抬舉手晃了晃,“咱們四人不能分四路走,對方是三個人,要分三路,多出任何一個都會削弱咱們自己的力量。”“不,看上去分三路,其實分兩路,這樣可以無形中浪費對方一個人。”欥相笑眯眯地托著下巴,“我跟歐陽沾一組,你跟天任一組,我用溫瓊虛走第三路,走正南和東南兩個方向,距離近,好照應。不過溫叔是相神,也走不了太遠,我倆最多能距離三丈。”“三丈已經很遠了好不好?”沾羨慕地瞅著欥相,“一般相也就能離開一丈左右的距離,你別不知足行不行。”“基本OK了吧。”貺一個個看過來,轉頭瞧瞧其歌,“你怎麼樣,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咱們就出發!”“計劃嘛,聽你們這麼說,好像是挺完美。”其歌舔了舔嘴唇,“不過呢。”“不過什麼?”四個人一起看向其歌。其歌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地比了比食指,“你們隻分析了形勢沒分析內容,孫子兵法中最重要的不是打,是知,知己知彼,你們計劃了半天,也沒人說到對方短處和自己的長處,現在巡山,純技都不能用,對方能用什麼不能用什麼,你們都清楚不清楚?你們自己能用什麼,怎麼能最大限度發揮出來,想過沒有?這些都不想,別說打,你們連逃都未必能逃得了。”四人立刻沒了聲響,目不轉睛盯著其歌,等著他分析下文。“一個個都給我安穩點兒,現在太陽還沒下山,直到明天中午,都不許出手,就是想那三個人有啥能耐,想了能耐想對策,別以為說逃就能逃得了,他們仨拎出哪個都比你們跑得快!”“柳商曲?”一聽對方果然是來活捉他們的,其他三人掉頭就跑,隻有貝家貺站在原地沒動,“我不反不逃不掙紮。”貺高舉雙手走到柳商曲麵前,“都是貝家的,我就是來跟你聊聊天,就算被四律抓了,還是會把我送回貝家的嘛。”“商曲,那我倆去捉那三個了,你看住這小子。”郭克倉說罷便直奔東南方向。“你去正南,西北那個不用追,假的。”柳商曲指著正南方跟姬映蘇說,“小心欥相。”“知道。”姬映蘇踏空而起直接在樹枝間跳躍穿行,沒半分鍾,連聲音都聽不見了。“說吧,你想聊什麼?”柳商曲彎腰落座,腳邊花枝草脈迅速聚攏成了躺椅形狀,“談學堂還是談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