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方再次出言譏諷,周蜜口中吐出一縷橙紅色的煙混在彌漫的沙塵中幾乎無法分辨。橙煙剛散出來時跟普通煙霧一樣蕩悠悠消散,一觸及到剛剛訓斥周蜜的那個跟班時,忽然間彙聚在一起像是有巨大吸力似的一股腦鑽進了那人的鼻孔中。未待幾秒,那人抽搐不停,整張臉變得像隻缺水的橘子,整個人強直地戳在沙裏,直挺挺硬邦邦瞬間被脫水風幹。一縷橙煙飄蕩著回到了周蜜的唇邊,輕輕一吸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好吃噠。”周蜜舔了舔嘴唇,“就是有點幹。”從挎包裏掏出個噴霧罐,全然不顧周圍人的詫異與憤慨,在臉上噴了好幾個來回。“別噴了,再噴就能和泥了。”彭祭示意了一下巫夜那邊,“韓老二的大老板還在他們手裏,你殺人不顧主子命也得顧及老板麵子吧。”周蜜看都沒看巫夜,“又不是我老板,他剛剛不才把咱倆賣了。”推了推麵前的童男童女,讓出一條窄道,走到韓攸身邊,“你倆是不是有病,快點兒處理掉找人去啊!”“等等……”木葉紋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找人?周蜜,你的意思是陶改不在這裏?”周蜜一臉茫然地點點頭,迷迷糊糊全然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把戲了,“不然呢?”轉而對那些兵家的人揮揮手,“你們該找人找你們的去,我們有其他事情要忙。”側身就去拽韓攸的衣袖,“你們在玩啥啊?”“人不在,玩個錘子。”韓攸揚了一下使節杖,帶著一撮沙土飛向巫夜的方向,砂礫逼近三個人時瞬間變成了釘錐形狀,猛地加速戳肉入骨,巫夜稍稍踮腳晃了兩晃就消失不見了。身邊的兩個人被砂礫釘打成了篩子跌倒在沙麵上時,身下的沙石哄一聲飛起,鑽入屍體嗜血拆骨剝肉瞬間屍骨無存,衣衫也沒入沙中一陣風吹來,已全然無此二人的痕跡了。“你們到底是誰?為何挑釁我兵家?”大叔看不下去了,走到木葉紋麵前厲聲嗬斥,“想在巡山鬧事不成?”“巡山不就是用來鬧事的嗎?”還沒等木葉紋接話,周蜜就插話進來,“誰挑釁你們了?分明是你們來找我們的茬!我們三法門的人要弄你們的話,你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兒?”“三法門?”大叔將信將疑地瞅著木葉紋和韓攸。韓攸笑著點點頭,“嗯,三法門。”兵家的幾個人竊竊私語起來,有人拔高聲音喊了句,“三法門殺無赦,誓死清剿,不留一人不存一命。”“這是誰下的命令?”彭祭一聽氣得不行,“三法門關你們兵家鳥事!”“兵家交將韋景傳的軍令!”兵家的幾人爭先著表明出師有名,“你們是選擇投降還是戰敗?”“戰敗?”彭祭環臂一繞收了所有的童男童女,“我彭祭隻在打遊戲的時候見過這倆字,巡山裏讓我投降,你問過老祖宗沒?”話音落,沙塵中冒出身穿孝衣的男女,麵若死灰口中含玉,雙手幹枯皮膚龜裂,一步一坑地拽住兵家人往沙土裏拖。孝衣男女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兵家的招數在他們麵前一一失靈。已經被韓攸戳進沙裏的那些雜魚全都沒了頭頂,剩下的奮力反抗也隻是揚起更多沙塵而已。“就這水平還想追捕什麼一等一的高手?”彭祭鼻子裏哼了兩聲,“高手的後腦勺都見不著吧。”“一堆千年廢屍橫個什麼勁兒。”一個黑衫黑褲的年輕人低聲嘟囔著,手中飛出三串黃符,繞著周身形成三圓環,三環旋繞逐步並稱一條長脈,飛梭在孝衣男女之間,一張張黃符直貼胸口,沒入身體,孝衣頓時化灰作土連著人也消失不見。無窮盡的黃符將所有孝衣男女纏繞束縛住,年輕人雙手側撐,黃符壓著男男女女混著黃沙塵礫揚長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兵家眾人卻隻剩下這年輕人和那個大叔,年輕人坦然處之,大叔怯懦地往後退,側著身隨時準備逃離。“這才是真正的老人家嘛!”周蜜欣喜地蹦到黑衣年輕人身邊,左右端詳上下審視一番,指著鞋子,“哎呦呦,巫家的啊!怪不得招數跟那些貨色不一樣。”“你們找的人跟我們找的人,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年輕人微微欠身行禮,“巫家穆南乘,字風斯。能在此地的見三法門的高手,真是三生有幸。”“穆……南……乘?”巫夜急匆匆顯了身形,深深鞠了一躬,“在下巫夜,久仰大名,久仰久仰。”穆南乘謙讓地身手將巫夜扶起,“不必行此大禮。”“這小子這誰啊?”彭祭納悶地瞅瞅木葉紋和韓攸,“什麼大名,我怎麼沒聽過。”木葉紋點頭行禮,壓低聲音說,“長得年輕而已,不是什麼小子,周蜜說了,是真老先生,穆南乘——穆東要的大哥,穆漫的老爹,巫家四派八高手中‘斯箜見貫’的斯。”穆南乘看了看躲在身後的兵家大叔,“人,你還找嗎?”大叔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其他幾個人,沮喪地搖搖頭,“暫時先不找。”“不找的話,那我就自己出來了。”循聲而去,剛巧在韓攸的身後,再看走出來的人,的確是個兵家的,一個徒手沒有任何武器的兵家生——楚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