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兵臨(1 / 3)

“韋景傳為什麼要抓你?”木葉紋見兵家這群人要找的人是楚況,更一頭霧水。“你什麼時候變成兵家的叛徒了?”楚況點頭示意向幾個人打了下招呼,“變成叛徒才一個多時辰,半天都沒到。負少知道韋景傳跟朱雲取是一夥兒的,巡山之前鄒邁幫負少又雇了安之樂,安之樂把負少從韋景傳手裏劫走後才回洗秋泉。”“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木葉紋瞅瞅韓攸,“韓老二,你知道這事兒?”韓攸笑著點點頭,“算是知道一些,但他怎麼變叛徒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在安之樂帶走負少的時候幫忙清理了一些韋景傳的手下。”楚況的話說得明顯在回避重點,“打傷了幾個人。”“打傷?不會吧,你又沒打死人,憑什麼說你是叛徒。”周蜜眼珠一轉,想到有人肯定知道內幕,一個閃身擒住穆南乘身後的大叔,“你來說,楚況為什麼是叛徒?韋景傳為什麼下那個軍令,快點!”“他……”大叔也覺得說出來有點尷尬,畢竟是兵家內部的事情,但幾人都一副副好奇心十足的樣子,免不了被追問個底兒掉,幹脆和盤托出,“楚況在韋景傳回料峰的路上攔截了他的隊伍,跟安之樂一起劫走了負少,韋景傳不僅全軍覆沒還身受重傷,原本計劃回料峰躲避,但到了料峰發現,楚況早已聯合墨家的宗峭在守將宗政端不在駐地的時候,搶了料峰大營。私自勾結三法門,打傷兵家眾人,聯合外家偷襲自家巡山駐營,他不是叛徒是什麼?”“把韋景傳打成重傷,你小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巫夜長舒一口氣,心想還好是巡山裏隻傷沒死,不然這事兒收拾起來麻煩得要命,“宗峭那個又是怎麼回事兒?掀自家的大營,瞎搞什麼。”“我覺得吧,在宗峭手裏比在宗政端手裏保險,這次巡山駱憫不在守營幫忙,有宗峭幫著宗政端挺好的。”楚況跟鄒邁關係不錯,鄒邁又是宗峭的結拜兄弟,肯定是幫著宗峭的。至於兵家不兵家什麼的規矩,他向來看不慣韋景傳和宗政端那種忠君衛主的傳統做派。“那……陶改呢?”周蜜一直對自己沒能準確定位到陶改的位置耿耿於懷,“你不是幫陶改的嗎?”楚況指指頭頂,“上麵啊,車徒漠上。”“啊?真的在上麵?”彭祭跟著抬手指著頂上,“啥都沒看到啊。”楚況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辟己狀態還沒恢複,肉眼應該是看不到。”說罷一揮手,幾個人連帶著穆南乘和兵家大叔都回到了車徒漠上。“你們計劃去哪裏?”巫夜指了指腳下,“這兒。”“這?”楚況又看看穆南乘,“您老人家呢?”穆南乘回頭問了問兵家大叔,大叔點點頭又搖搖頭,猶豫了一下又接連點頭。穆南乘笑了笑雙手合著微微握拳躬身施禮,“我已完成了兵家派給的任務,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一切順其自然就好。”“那就跟我們一起玩吧!”周蜜覺得現在誰出現都不會比這個穆南乘有趣。她很了解慎妙,每當慎妙在學堂裏闖禍,就能見到她的製造人兼代理老爸穆漫。穆漫看模樣大約四十歲左右,聽說他那個牛掰的小叔跟他差不多年紀,那照理推算,穆漫的老爸怎麼說也得六七十歲了。可麵前這個老爸看上去最多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爽朗帥氣文質彬彬,剛剛那幾串黃符打出來便知能耐不一般,巫家裏的排行還在荀因健之上。這麼個稀罕貨色隻是路過瞅一眼豈不太可惜了,就算玩不到一起去,能並肩搞事也好。巫夜尷尬地搓搓手,“若是把您卷入兵家和三法門的紛爭……”頓了頓思考了下措辭,覺得怎麼說都不妥當,“雖說幫誰都有偏頗,隻能算約您看場戲了。”穆南乘知道巫夜的難處,他本想挑釁四律,但沒料到中途殺出楚況這事兒,畢竟三法門跟楚洛水關係緊密,與兵家為敵,從各方麵來說對三法門都是顯而易見的弊大於利。如果自己也摻合一手,巫家中陰巫派的立場也會變得很微妙。“你們玩你們的,我隨便看看。”“咱們都是小打小鬧。”韓攸笑著瞅瞅木葉紋,看得出木葉紋也頗為拘謹,想到他們這點能耐要在老先生麵前過招,多多少少有點重返考場的錯覺。“兵家楚況,私通外敵導致料峰陷落,今兵家恃軍受六將之命緝拿逃犯,旁人回避。”一聲預警告知響徹車徒漠,隨著回音的層層逼近,四麵八方人馬紛遝而來。木葉紋和韓攸環視了一圈,著實有點驚訝,心想著一直對外執行軍事裁決的恃軍怎麼會突然接受對內事務。木葉紋小聲嘀咕了一句,“兵家恃軍啊,動真格的要上軍隊啊。”“真的有恃軍這東西?”彭祭每隔不久零星能聽到幾次,但千百年來從未親眼見過,見到人的也沒能描述出個所以然來。“有倒是有,說沒有也沒有。”巫夜盯著腳下的沙土,“恃軍到這地方,真是順風順水啊。”周蜜抬起雙手轉了一圈,“順風順水?風倒是有點兒,沒見到水啊。”“少貧嘴。”木葉紋對恃軍保持著百分百的警覺,韓攸嘴上說不在意,但眉頭已微微皺起,嘴角常見的微笑也拘謹得很,手中的使節杖幾乎快顯現出完全形態。穆南乘眺望著由遠及近的大隊人馬,隨口問了句,“現在誰帶恃軍?”,其中“現在”這倆字的明顯加重了許多,“什麼風格的。”“風格?”彭祭詫異地看著巫夜,“高手說的風格是什麼風格?”巫夜後撤步走到穆南乘身後,“現在的恃軍大將是姒天衝,沈牟本家的人,沈天心、沈天任的遠方堂哥,沈家不太一樣,本家姒姓極衰,這一輩隻剩姒天衝一人,其他人都早脫離了學堂。姒天衝做恃軍大將也是沈牟推薦的,恃軍常年在外,他目的就是把姒家從學堂清理幹淨,沈家成為一代新本家。”說著左手握了握拳,又用力撐開手掌,“風格……算是比較古板老套的,沒發現有什麼領兵的新策略。”“哦。”穆南乘點點頭,回頭問木葉紋,“那我了解了,你們幫誰?”韓攸聽到一愣,不知道這老爺子想幹什麼,“我們……應該算是幫陶改。”穆南乘又點點頭,“懂了。”“懂什麼了?”彭祭覺得他一直在賣關子,有點不樂意,“兵家的事兒,還是沈家的事兒,三法門都不想摻和。”穆南乘吸了下鼻子,調笑著說,“既然都不摻和,那你們為什麼要幫陶改?”“圖門清跟陶改關係比較好,平時有所往來,算能照應得上。”木葉紋越解釋越牽強,不論三法門、圖門清還是陶改都不怎麼需要誰照應,所謂的往來也難算得上是學堂或家派之間的正事,更多是理不清道不明的私事。穆南乘轉身走到巫夜麵前,“既然你們幾個是來找陶改,恃軍隻是抓楚況,三法門跟又不想兵家起衝突,何不就直接把楚況交給恃軍?”巫夜搖搖頭,“沒那麼簡單,姓楚的,三法門怎麼都得保。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知道,知道。”穆南乘衝著彭祭招招手,“過來,過來,跟你商量件事。”“我?”彭祭遲疑了一下,還是想聽聽穆南乘有什麼計劃,“先聲明,我沒跟恃軍交手過,但以他們這些年的戰績來看,我贏不了。”“贏他們?”穆南乘隨手指指身後,“誰能贏他們?他們是恃軍,贏過的都成神魔了。”彭祭更迷糊了,“那你要幹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穆南乘扯了一下,瞬間消失在眾人麵前。“你和我的消隱不會被恃軍發現,沒必要打過他們,我們能把楚況偷出來就行。”穆南乘說得理所當然,彭祭還以為他在鬧著玩,可仔細看又不像說瞎話,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想幫忙還是搗亂。“他倆哪兒去了?”周蜜小聲輕問,怕不小心壞了事。巫夜擺擺手,“沒什麼。”說罷扽扽衣領,正正衣角,全身衣著燦光耀眼,霜白光芒褪盡後,一身寬袍敞襟斜領,露出白綢禪衣,博袴皮靴,麵朝正東,深鞠一躬,“巫夜,見過恃軍將帥。”“三法門巫夜?”一個身穿戰袍全身鎧甲的壯漢顯出身影走近三法門幾人,雙手抱拳,“甲胄在身,不宜行禮,還望見諒。”,說著攙扶起巫夜,“此行隻是來捉拿楚況,不想傷及無辜。”木葉紋突然後撤兩步,把韓攸推到了前排,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避開姒天衝的視線望著四周,“我們也不想無辜被打死。”“你這是在幹嘛?”韓攸更不懂了,為什麼巫夜要現出正裝,是要開打嗎?不像啊,為什麼木葉紋都要躲開,打不過嗎?隨著木葉紋環眺的方向望去,廣袤的車徒漠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騎兵步兵,陣勢雄偉壯觀,大略看過少說幾萬人總有的,若要極目窮盡沒準不下十幾萬。納悶地嘀咕了一句,“兵家哪來這麼多人。”“恃軍不是都是人。”楚況猶豫了一下,改了改口,“恃軍都不是人,全是各家各派囚禁的兵將忠魂。”“都不是人,那姒天衝呢?”周蜜湊上前來聽熱鬧,“他們不在學堂裏,都是魂魄去外麵能抓得到人嗎??”木葉紋一手壓住周蜜的胳膊示意她別太張揚,湊到身邊低聲說,“剛剛不是說了他是姒家本家唯一的傳人,會無陣亦行,沈家那一支沒人繼承到。”“他聽誰的?兵家的誰?說起是軍隊,肯定的有主子的吧。”周蜜皺著眉牢牢盯住姒天衝,“為啥看不到臉?長啥樣都不知道,誰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恃軍?”“假恃軍又沒好處。”木葉紋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小聲嘟囔著,“到處抓人處決的差事,屬於窆城的大公差,軍餉按量發放沒啥油水,沒灰色收入的機會,閑時倒是能賺點外快。”巫夜並未抬頭,慢慢地說了句,“上次的事情,你我都有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