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通清河縣東西向的縣城大街上星羅棋布聚集了城內所有大大小小的店鋪,繁榮的商業彙聚了城中百姓到此消遣,定昏之時,酒肆之中亦有眾多酒徒流連忘返不肯離去。與這熱鬧的場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縣城大街一牆之隔的北麵街道,顯得異常冷清,就算是白天寬闊的街道也見不到幾個人影。
從高處向下望去,縣城北麵寬闊的街道上稀稀落落地分布了數十間高牆大院,至少也是三進的院子,甚至能夠看到幾處五進的大宅。縣城南麵則是狹窄的隻能容納兩人錯身同行的小巷,旁邊盡是一間連著一間的低矮房屋,擁擠的屋舍恨不得將小巷占據。
小小的清河縣被這條冷清的街道一分為二,北麵是富商官員的闊綽豪宅,南麵則是貧下中農的簡陋寒舍。
亥時三刻,縣城南麵已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縣城北麵的高牆大院仍是一片光明,日暮時分,仆役們便將一盞盞明亮的大燈籠掛在門上,大院之內亦有幾盞不滅的燈籠,隊前打著燈籠身後帶刀提棒凶神惡煞的一隊護院從一堵高牆下行過。
縣城北麵的每一處高牆大院內都上演著同樣的一幕,唯獨其中一座三進的院子隻是在門前掛起兩盞明亮的燈籠,搖曳的燈火照耀在牌匾上顯出“王府”二字,院牆之內卻是黑洞洞的一片。不知在這片遠離光明的黑色之下隱藏著怎樣的黑暗。
一間漆黑的房間中,牆上掛著數副名家字畫,書架前擺放著一張用整塊花梨木製成的透著圓潤爾雅之氣的書案,這裏顯然是主人的書房。與這些恬靜自然的陳設截然不同的是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
“啟稟大人,到目前為止,小的們共排查了城中33戶富商顯貴,從內宅之人到投靠的親戚都沒有發現那幫人的蹤跡。”一名身著黑衣,隻露出兩隻眼睛,言語間透著陰森之氣的男子跪在大漢前言道。
“那些人行事一向低調縝密,住在富商顯貴的大宅中太過張揚,你們不防將尋找的重心放在城南魚龍混雜的販夫走卒。
一旦發現異常,不得擅自行動!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無法看清低首藏在豎起衣領中的大漢臉上此刻如何的表情,光聽其所言就有一種濃濃的上位者氣息。
“是!屬下告退。”
黑衣男子轉身離去,漆黑的書房之中,隻剩下那位虎背熊腰的大漢,拿起一杯打開已久早已冰冷的茶水,大漢狼吞虎咽般一口飲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漢依舊未曾離去。
虎背熊腰的大漢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嘴角處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梁上的朋友,你在上麵聽了這麼久,請下來喝杯茶吧。”
話音落下,房中仍是隻有大漢一人,仿佛他剛才的言語是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大漢豁然站起露出了隱藏在衣領中的臉龐竟是縣衙的王捕頭,未見王捕頭如何出手,手中的茶杯嗖的一下飛向房梁。嘭的一聲陶瓷茶杯飛過房梁上空撞到房頂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