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毅殺的一條狗，很快就被熱情的客人們分完了，圍著的眾人見空空如也的案頭，便如退去的潮水散去，向其他攤頭湧去。
抹幹淨案頭，張明毅一甩就將百十斤重的案頭扛在肩上，百來斤的重物壓在肩頭，輕若無物，氣不喘，臉不紅，安步當車，不急不緩地向著家趕。
“明毅啊，狗肉都賣光了啊？”路過一處沿街的鋪子，留著一縷山羊胡須的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倚著櫃台，不痛不癢的問道。
隻有從鄉下進城販賣的泥腿子和出不起店鋪租金的小商小販才會蹲在街麵上，吆喝著販賣手中的貨物。真正的買賣人最起碼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鋪子。這山羊胡須的中年男子正是這樣的買賣人。
“張叔好，承蒙鄉鄰們照顧，都賣完了。”張明毅咧著大嘴一笑，見掌櫃的不接話，知趣的複又繼續往家中趕。
見著漸行漸遠的張明毅，張掌櫃一拍櫃台，對著旁邊傻站著的小夥計，劈頭蓋臉地罵道：“還傻站著幹什麼！等著吃中飯啊！沒見著張傻子都走了嗎！
還不快去把狗肉拿出來，掛上去！”
小夥計一個機靈，略有遲疑地道：“可是掌櫃的，咱們的狗肉都臭了，賣給誰啊？”
一聽小夥計的話，張掌櫃的頓時火冒三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貓。拿起一根竹竿就往小夥計頭上招呼。
氣呼呼地道：“你個憨貨，咋就像那個張傻子一樣不開竅啊！昨晚不是叫你用鹽醃了嗎，你就當醃肉賣。
還得再貴上五文，這些個土包子，哪認得好壞。”
“掌櫃的英明！”說完，便小跑著進了裏間，取回半扇醃製過的狗肉，掛在鋪子前醒目的位置。被鹽醃過，未放幹淨的血水，從肉中溢出來，“嘀嗒嘀嗒”的落在青石板上。
小夥計端著一杯剛泡好的茶，恭敬地放在掌櫃的身前。
張掌櫃的端起茶杯，吹了一下浮起的茶葉，輕啄一口，滿意地道：“還算你有股子機靈勁，要是像那張傻子，老子早趕你走了！”
小夥計趕忙點頭應是，小眼珠一轉，不解地問道：“掌櫃的，這張傻子一來，咋的狗肉就賣不動了，咋不想想法子，那個。”
“呸！你這小猴子，你以為就你猴精，本掌櫃的就是棒槌？本掌櫃的早想到了，什麼法子沒用過：找潑皮們打斷他的腿，不過這張傻子有一身的蠻力，平時就欺負欺負尋常百姓的潑皮們根本奈何不得。
使錢請吏目給他按了個罪名，塞進牢裏，可惜這事被縣令知道了，也不知這縣令是不是吃錯了藥，平日一事不問，二事不管。卻過問起了這件案子。
最後張傻子好端端地從牢裏出來，那吏目卻挨了板子，第二天就死了。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
小夥計見隻剩下一半的茶水，趕緊拿起水壺續上，接著問道：“張傻子的買賣這麼好，咋不想著賣點其它的？”
見沒有客人上門，張掌櫃的也樂得清閑，幽幽地道：“這張傻子有兩個兄弟，專進山打獵，且所獵頗豐，是縣裏一等一的好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