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人(1 / 3)

(一)

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養雞房裏那兩隻隨時都有可能被拿來燉湯的大公雞不知死活地叫個不停,把整個大宅院裏的人都給弄醒了,球球怒的早就溜到了雞房,據說是要去拔雞毛。

莫淩不停地揉著太陽穴,昨天一整夜都沒有睡好,反反複複老做一個夢,夢裏麵,莫沁似乎呆在一所古老的院子裏,她笑臉吟吟地向自己招著手:“進來啊,穎。”那所房子門口有塊匾,莫淩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自己是看清了的,可這會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莫淩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西門的。

“喂,阿烈,有事?”

“小七這邊的兒童城的頂層改造了,引進了一片人造海,還弄來了沙石貝殼,搞得像真的一樣,今天周末,你帶球球一塊過來吧。”

“好。”

曾經一度以為西門烈是不會再去接觸與海有關的任何東西的,這個愛海愛的深沉的男人因為一個破碎的童話夢,放棄了內心對自由大海的向往,即便是在炎熱的夏日,即便是抱著幾十個泳裝美女,他寧可花更大的資本去洗香檳浴,卻不願去海濱小城躺在沙灘椅上享受陽光的沐浴,與美女喝著紅的如火的透明液體。

事隔五年,也許他正一點一點努力地從悲傷中把自己拉回來,就像一顆偏離軌道運行的行星努力地把自己拉回原有軌道來避免撞擊的悲劇。從他拿著資料讓自己幫忙做都市集團的補救工作時,那個五哥就已經回來了吧。

莫淩趕到雞房,麵對眼前的情景,真是感到又可氣又好笑,好笑的是她看見的是兩隻已經裸體的大公雞,氣的是球球手臂上有幾處明顯被啄傷的痕跡,她一把抱起了球球,也不管他身上到底髒不髒。

“小調皮。”她輕輕扯了扯他的小耳朵,然後低下頭仔細地給球球的傷口塗藥。

“待會我們出去玩,你去換件衣服。”

莫球球兩隻大大水水的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是那種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的喜悅“真的嗎?”

“真的。”

(二)

如果不是因為這片海是在兒童城頂樓的,如果不是因為它是有邊際的,莫淩會覺得這真是一片汪洋大海,她是去過海的,然而眼前的這一片足以以假亂真,事到如今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巧奪天工。

海浪拍打著礁石,濺起了幾尺高潔白晶瑩的水花,海浪湧到岸邊,輕輕撫摩著細軟的沙,又戀戀不舍地退回,繼而再一次次地撫摩,在沙灘上畫出一道道銀邊,仿佛給這迷人的大海鑲上了銀框,再映上C市藍的清澈的天空,潔白的雲,實在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莫淩陶醉在了其中,身邊許許多多的遊客,自然也陶醉在了其中。南宮澈遞給球球一個救生圈,球球早就迫不及待了,一把搶過救生圈跳了進去,跟水中的孩子打成了一片。

莫淩微微蹙了一下眉,一旁的南宮澈自然看出了她的憂慮,“放心,這海水溫度是模擬溫泉的。”

西門烈遠遠地站著,事隔這幾年,他似乎依舊沒勇氣去麵對海,哪怕是知道那隻是一片虛擬的海,想到這裏他不禁歎了口氣。

一個三四歲光景模樣,梳著羊角辮胖嘟嘟的可愛小女孩,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跳進模擬海水裏玩,隻是怯生生地在遠處打量著西門烈。

過了好一會,她跌跌撞撞地向前邁了兩步,停了下來,歪著小腦袋咬著小指頭想了好一會,又退了回去,如此好多次,終於鼓起勇氣向西門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