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病房,傍晚柔和的陽光由窗照進來,把窗邊的一切都鍍上一層暖色。偌大的房間隻有窗邊的這一張病床上有一個人。時也有風吹進來,吹動斂在一旁的窗簾,吹在某人的頭側。陽光中,發梢感受到風,便連連俏皮的挑起。
某人略帶不悅的把額前亂跳的頭發捋至耳後,繼續看自己的書。那是一本很大,很厚的黑皮書。似乎很有年頭,書頁範著黃。說它大,其實也隻是正常規格的書,隻是翻書的那雙手過於纖細柔美,才會顯得書格外的大。那人看的很專注,可秀氣的眉眼卻不時皺起,好像看書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看了一會,他終於手指顫抖著合起了黑皮大書,放在腿上。
“進來吧”床上的某人看著窗外的樹說道。
病房的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一臉笑意的男人,麵相十分普通,普通到讓人看了後,一回頭就會忘記他的長相。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手中夾著個看著就高檔的公文包。但這沒法讓他顯得瀟灑帥氣,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普通了。
“白宇,你就要死了”他的聲音中仿佛都帶著愉悅。把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放在那本黑色的大書上麵。
白宇從窗外的樹上移開視線。看著這個檔案袋,並用右手摩挲著。這裏麵是自己的功績。一種為國家付出一切甚至包括生命才得到,卻永遠無法被曆史,被人民認知,甚至連國家都不能對外承認的功績。
小隊在這次任務中全滅,就連自己也隻苟延殘喘了不到七天就大限將至。任務完成了,但是六個人都不會是烈士。
失蹤。
包括還活著的自己,都隻能迎來這個冰冷的末路。
那男人見白宇神情沉重不理會自己,暗自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更加愉悅。似乎一切果然如自己所想。
“後悔嗎?”男人的口氣中難得帶著真誠。
聽言白宇第一次看了他,直直的看著男人的眼睛,雖然身體虛弱,聲音卻極有力量的說。
“起風了”手用力的攥著書和檔案袋,用力的關節都褪去了血色。“北疆戰場要不太平。”
“我知道”男人有些詫異。近期鄰國的不安分很明顯,這種不加掩飾的行徑,無疑是要有大動作。他詫異白宇關心的不是自己不是後事,卻說他們團滅的地方。
“我就要死了”白宇依然直直的看著男人。男人沒能在他眼中找到那種重病者對生的渴望。
“你要再找到一個挑起大梁的人。”說完這句話白宇似乎很疲憊了,閉上眼,躺了下去。“就像當初騙我時一樣。”說完這句話臉上終於也有了笑意“我不恨你,也不恨國家。那種真正懷著崇高理想並為之獻身的感覺你大概永遠體會不到。但我告訴你,那很幸福。所以你也一定要繼續騙下去,你沒有錯。謝謝你,洪天啟。”說完,白宇徹底停止了呼吸。
男人的笑僵在臉上。眼圈有些紅,但很快的控製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慌張的叫醫生護士,而是
並攏手指,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軍禮“走好,兄弟”
男人轉身走了出去,他感前所未有的輕鬆。是啊,死的死了,活著的還要繼續受累。
這個讀心能力者為國家新的鷹犬誕生而繼續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