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南蠻造反,張讓欲以平叛為由,於旱災之年發詔征兵,以積蓄民怨,催化黃天教向反賊轉變的進程。
南蠻造反了,聽說人數還不少,朝廷沒有派兵的打算,太遠了,不合算。所以隻發了詔書讓當地自募義兵。在國朝穩定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允許地方勢力擁有過多武裝的,但自光和元年各地就造反不斷,國有武裝捉襟見肘,各地自募的義兵反而屢屢建功。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朝廷也就懶的管那麼多了。
招募來的義兵平定了反賊,結果朝廷下發的賞銀被層層剝削,送達者十不存一。加之官吏素質低下態度惡劣,於是之前平叛的軍隊就成了新的叛軍。以致如今反賊之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索性都是些散兵遊勇,互相之間沒有協同,也就造不成什麼大影響。
而這些反賊互不相幫的勢態中,就有犬衛付出的極大努力。
張角的八個得意弟子就是派往八股這樣的義兵所在地,準備以他們為基礎建立方寨,當地招募的義兵都有家人在附近,這樣能更快的形成規模,並且更容易為當地百姓接受。
而張角也會前往教化一股他看中的義兵,但感應到有貴人待於寒舍,便舍了行程,往巨鹿加速前進
就在張角決定返回巨鹿的一瞬間,白宇第一次,無意識的,對曆史造成了一次大改變。
原本曆史中會出現的黃斤三十六方,以後依然會出現,但其中的一方會換成另一股人馬,而原本的三十六之一,依然會是地方義兵,被黃巾軍屠戮的對象。
張角心情舒暢走在路上,青牛還是那樣,靜靜的跟在他身後。他知道自己沒有軍事才能,這個時代真正擁有軍事才能的人少之又少。所這次的貴人要是個前能衝陣後能指揮的人就會好了。
很顯然白宇不是,衝鋒陷陣他很有經驗,指揮就不行了,三十人以內的小隊戰鬥白宇指揮起來遊刃有餘,但這和古代動則上萬人的戰爭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派兵布陣的人選張角還得發愁一段時間。
張角出來的時候是用走的,回去的時候就騎在了青牛背上,那牛就在官道上疾馳,健碩的四蹄交替踏在地上,蹬起一溜塵土,牛身在奔跑中平穩無比,渾圓的身形完全不影響運動,反而為它增添幾分前衝之勢,令速度更上一階。
古有寶馬良駒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這青牛一天雖跑不上一千,依現在的速度也能跑個六七百裏。也不知張角在哪得到這異種青牛,半個月的路程短短四天就趕了回來。
張角回到巨鹿方的時候已是傍晚,大門已經關上了。卻見一個年輕人,就在不遠處的一顆梧桐下抱著一塊石頭蹲馬步。看不清麵容,卻讓張角感到莫名的親切,記得上次給自己這種感覺的人就是老師。張角從牛背上下來,整理一下衣袍,走上前去。
白宇也察覺到有人靠近,就放下懷中的礦石,轉身卻見是一個黃袍道人,見自己轉身就豎右掌一禮“施主有禮”白宇連忙也躬身一禮“道長有禮了”
“貧道張角,施主心中所求定與我有關,這天災年景,時間緊迫,請明示”張角抬臂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便一抖道袍,盤膝坐在樹下。說話毫不囉嗦,開門見山。一是對自己的感知有自信,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感應到的貴人,二是這一路來張角也急切的想知道白宇的來意與能力。
白宇微異,隨即一笑,這麼說話自己喜歡“晚輩林宇字文山,想請道長
移尊清河郡布教,也立一座方寨,助百姓渡過難關”
張角眼帶笑意,看著慢慢落下去的太陽“你可知何為方?”不等白宇回答就接著說“我本來是想把苦難的百姓聚攏起來,一起勞作,統一教化,但是沒想到很多人在一起的時候做什麼事都變得輕鬆簡單。從前征發民夫開墾荒地效率極低,但這樣組織起來的百姓做事就非常迅速。以致巨鹿方發展成現在的這幅盛景,也是我意料之外。”張角滿眼自豪的看著夕陽中的巨鹿方寨“所以我想,我要把方建滿翼州,建滿天下,完成我對師父的承諾。”
張角停了下來,眼中冒著火光,直直的看著白宇“可是我錯了,我忽略了一件事,百姓淳樸善良,有飯吃,有衣穿就別無他求。而讓天下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就是那長安城裏的蛀國之蟲!”
白宇聽到這裏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先不說張角對方的理解何其超越時代,就他最後的這句話已經是帶著濃濃的造反意味了!
張角沒理會白宇,這些話憋在他心中無人可說,今日遇命中貴人終於可一吐為快,隻覺心中暢快,哪管白宇反應,繼續說到“所以我欲以天幹之數立三十六方,待時機成熟,隨我舉事!”張角激動的站了起來,雙拳緊握,目視遠方,似乎那裏就有一片大同盛世在等著天下百姓。“推翻這陳腐的世道!”說完就回過頭直直的看著白宇“你可怕我?”似是想看他驚慌失措,張角問道。
此時白宇倒是平靜“統治階級糜爛無能,就會有人造反,隻不過現在要造反的人就在我對麵罷了。”
“不過我對你的一些想法並不讚同”白宇還是坐在地上,看著麵前身材高大的張角“道長先坐下,你站著我說話脖子疼”
張角興致盎然的重新盤膝坐下“請賜教”
“他們推翻了統治,天下是誰的天下?”白宇指著方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