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著玩笑說你隻當信號差,為什麼不當我遇到了危險,看來你還是不夠關心我。那小子呸呸呸的讓我不要亂講話,又說你福大命大,能出什麼危險?
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麵,怕是有三百天都在睡懶覺。於是我問他這麼早起來幹什麼,他說最近市場低迷,酒店生意不好,忙著做推廣和對接旅行社招攬客人,事情很多。
我點了點頭,吩咐他要注意身體,開車要慢點。程思泯說他前兩天本來想過來看看,但我一走後酒店一大堆的事情都壓在他身上,實在離不開人,他一走了更沒有個主事的人,又說過幾天忙過了就過來幫我。
一聽他這話,我急忙喊他不要過來,說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讓他好好在家裏把酒店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了。到最後我還半開玩笑的說要是酒店關門了,我們大家都得沿街乞討去。
那小子嘴貧,笑著說什麼要是去討口,他在後麵幫我端碗遞棍子,負責收錢。聊了十來分鍾後,我見到三叔從相木匠他們屋內過來,於是便說我們要下樓吃飯去了,就掛斷了電話。
我自然是不希望程思泯過來的,一來是酒店那邊離不開人,二來是我害怕他過來了遇到什麼危險,我無法給九泉之下的盧教授交差。
昨天晚上半夜三叔到相木匠的房裏去用內丹給那老木匠療傷後,他今日元氣恢複了很多,看上去神色不錯。
大夥來到酒店下麵不遠的一家飯館吃早飯,看到這個鄉場雖然不大,但是比較幹淨整潔,建築物錯落有致,典型的川南微派民居風格,想來是借助旅遊景點故意規劃打造了一番。
吃完早飯後,我們退了房,然後駛車往著馬邊縣城民建鎮開去,早上無塵道長已經打來電話,說他一大早就到了樂山市,原本說要是黑竹溝鎮的,但聽說我們在沙沱鄉,於是決定直接到馬邊縣來,免得去繞那一個大圈。
我們聽後自然高興,那馬邊縣城乃川南地區的旅遊集散中心,每天從樂山發過去的客車十來趟,幾乎是半個小時便會發一趟車,來往很方便。
於是我們隻用了一個多小時便到了馬邊縣城,縣城不大,但是很清爽,空氣極其新鮮,街道上一半走的是彝族人,時常看到外地的遊客,還有不少的外國人邊走便聳肩聊著,然後嘴裏胡亂嚼著,時不時的吹出一個極大的泡泡糖來。
相木匠過來要三個來小時,故此我們到達後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在車站外麵接到了他。
那老道如今已年過七旬,頭發白了不少,身子骨卻極其硬朗,精神矍鑠。他這次外出,褪去了一身道袍法衣,著了便服,頭頂一盞毛呢氈帽將頭頂繞成一團的頭發給遮蓋住了,遠遠望去,如同一位退休的鄉鎮老幹部一般。
我們急忙上前去打招呼,那老道忙著給大家打招呼,我喊著戴爺爺,說著感謝話。那老道一擺手,說不是外人,喊我不要客氣。
眼看著午時已過,於是我們停好車,找了一家飯館點了幾個炒菜,開始吃著中午飯。那老道不食葷腥,故此我專門為他點了兩個蔬菜放到他麵前。
吃飯的過程中,相木匠故意拈了一塊肉,用筷子夾著在無塵道長的下巴下麵轉悠了一圈,一個勁的喊著香,惹得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前幾天從三叔他們嘴裏聽說如今伏龍山上白龍觀的諸多事情,無塵道長已經完全交給羅常月去打點了,不過依然掛了一個主持的虛名,每天出去遊玩,采藥煉丹,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
飯桌上,相木匠和無塵道長二老依然開著玩笑話,那潘光奇和他們輩分相同,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去,三叔、樊廚子和我都是後輩,自然是發言少,聽的時候比較多。
這其中先聊了最近發生的事情,然後又聊起那房山屠夫萬長壽,無塵道長聽後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怪不得這十多年來沒有那房山屠夫的消息,原來他萬長壽藏匿到甘肅音凹峽去了。”
相木匠說道:“是啊,這個敗類,死有餘辜,但是我思慮種種過後,還是放了他,讓老天去收拾他吧!”
無塵道長捋了捋胡須,說道:“你們這樣做是對的,萬長壽可是個狠角色,他心狠手辣,一肚子的陰毒邪門功夫,人又下作,逼急了隻怕要反咬你們一口,那時候可是得不償失了。”
相木匠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你老牛鼻子這般想的,所以才放了他走。”
無塵道長繼續說道:“由他去,咱們不要去圖個什麼為民除害的虛名,風吹冒尖草,槍打出頭鳥,逞強可不是好事。”
一聽戴老道這話,大家都點了點頭,潘光奇說道:“戴師兄這話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伏龍山偏居西南一隅,何況你們還是守墓人的身份,咱們辦好咱們的事情,不要去惹出額外的禍端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