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又在自欺欺人了!”
他仰起頭望著天空,自嘲的笑著。
“季唯亞,不要這樣!”
無奈的歎了一聲,江佑赫強行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反抗,任由江佑赫拉著他從她的墓前離開,從南山離開。
夕陽西下,橘色的霞光將遠方的大海染紅,團團彩雲撕裂了天空,留下一道道瘋狂的痕跡。
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山嵐,季唯亞沉默的讓人心疼。
“你打算怎麼辦?”
回去的路上,江佑赫這樣問他。
“活著!”
他望著那越來越暗的天空,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他知道,以後的日子,他將變成一個沉默如夜的男人,守著他們的記憶,平靜淡漠的活著。
活著,就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天黑了……
淒迷的夜幕下,華燈璀璨,車來人往,行色匆匆,夏風卷著滾滾熱/浪呼嘯而過。
車子在市中心最大的酒店門前停下,早已等候在門口的保鏢連忙跑過來將車門打開。
三個人一從車裏出來,守候在酒店門口的記者連忙圍堵上來,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著,各種問題不停的響起落下。
略微皺了皺眉頭,三個人快步走進酒店。
電梯在四十八樓停下,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季唯亞瞬間呆愣在當場,原本空洞的眼裏劃過一抹痛楚。
並不寬敞的空間裏沉寂的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哥!”
沉默良久,他才嘶啞著開了口。
“唯亞!”
笑著應了一聲,季唯澤張開雙臂擁抱住他。
“真好,你還活著!”
滄桑的眼裏全是欣慰。
他早就已經絕望了,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茫茫黑夜裏,找不到希望的光,他甚至已經開始分不清自己是否活著。
接到江佑赫發來的信息的時候,他哭了……
他甚至不敢想,這是不是一場夢……
過去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裏,他總是不停的夢到他,可是夢醒了,卻隻剩無盡的惆悵……
就算他如今就在他的麵前,他仍是不敢相信。
“哥!諾熙死了,她死了……”
伏在季唯澤的肩上,積鬱已久的絕望忽然間一下子湧了出來,他嘶聲竭力的嚎哭著,嗚咽著,哭訴著……
“我知道,我知道……”
拍拍他的肩,季唯澤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沒能等我回來,她說過等我回來的……”
“唉……”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唉……”
“哥!我該怎麼辦,我該怎辦,她一定恨死我了,她肯定恨死我了……”
“唉……”
……
此刻的他,如同一個孩子,在最親近的人麵前,訴說著他心中的苦楚。
盡管,這也是別人的痛。
“都進去吧!外麵很多人守著!”
痛苦的別過臉去,江佑赫連忙邁步離開。
她的離開,是他們永遠的痛……
季唯澤無言,扶起季唯亞走進套房裏。
一群人在客廳裏坐下,江佑赫抽出一支煙點煙,狠狠的吸著,茫白的煙霧模糊了他的容顏。
櫻井千嶼看著他,欲言又止。
偌大的房間裏,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