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墨,我真的認為這裏不是一個正常的地方。”難得,七七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不正常嗎?很正常啊。”似是故意捉弄七七一般。
午飯之後,一紅一黃兩個人影在山莊之中躲著迷藏。
好不容易吃完那頓食不下咽的午飯躲開秦沁,嚴無夜獨自坐在亭中品茶,賞花,怡然自得,好不愜意。
翹著二郎腿悠然的搖著折扇感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涼亭的右手邊是一大片的紫竹林,現在的節氣是紫竹生長的最好的時候,竹身光滑附有亮澤,竹葉蔥鬱茂密翠綠翠綠的,整個紫竹林跟著清風一起擺動著腰肢。
纖細的扭動著,將這清涼的風傳遞到涼亭裏。
耳邊是竹子舞動的沙沙聲,沁涼的風吹刮在身上整個人身心舒暢。
大紅的精袍跟著紫竹的樹葉一起隨風擺動,在空中上下浮動,就像是湖中浮遊一仰跟著水的流動擺動出最美的舞姿。
愜意閉目,嘴裏哼著小曲,修長的手指在桌上一點一點好不自在。
拿起瓷杯,正準備吹吹杯中的熱氣將茶喝下,卻感覺到擺放茶具的桌子晃動不已。
正納悶呢,桌底露出一張腦袋,那招牌性的黃牙在嚴無夜眼前晃悠,陽光之下,那口黃牙還反射出光線讓他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從桌底探出腦袋的秦沁左右耳朵一邊插著淡紅色的牡丹花,一邊插著眩人眼睛的藍色妖姬,再加上那一嘴的大黃牙,還真是紅黃藍組合:“相公,這花有什麼好看的,不如我們去賞月吧,雖然現在時辰有些早但是我們可以去爬山啊,等爬到了山頂這月亮也應該出來了,你說好不好啊相公?”收回看向太陽的視線卻發現某人早已經不見蹤影,遠遠的依稀可以看見大紅精袍的一角,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狼狽不堪。
隻留下一地破碎的瓷杯瓷壺和一地的茶水,你茶水還騰騰的冒著熱氣,好不甘心,還沒被人喝進嘴裏就落得了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不去賞月就不去賞月唄,跑這麼快做什麼,還打翻了這茶水,真浪費了這上等的普洱茶了,嘖嘖,真是可惜啊,相公真是不懂得什麼叫做物以稀為貴。”心疼的看著這滿地的茶水,卻也不想想是因為誰它們才會潑了一地。
鬼鬼祟祟的轉動著身子東張西望著,還將折扇擋住自個的臉,瞧準了一顆梧桐樹快速的奔過去躲在樹後,又用一樣的方式躲進另一顆樹後,從樹後伸出半張腦袋觀望著。
知道這人是誰嗎?對了,大名鼎鼎的毒手聖。
依舊是一身大紅精袍,一把鋼製鐵扇,一頭從不束縛的如墨黑發,卻沒有了往日的瀟灑,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與狼狽。
見已經解除了險情,嚴無夜這才放心的靠著梧桐樹坐下:“幸好那個醜女沒有跟過來,真搞不懂我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缺德事,今世被這樣一個女人糾纏住,醜就算了,還醜的那樣奇特,天啊,真是要人老命啊!”一聲歎息不願意接受這個已成的事實:“這個女人不但占了我的房間,還給我找麻煩。”想著秦沁做的一些事他就恨啊:“現在竟然還要躲著她,我這毒手聖何時這樣落魄,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老天啊,你是不是嫉妒我啊。”展開雙臂仰望天空,悲哀啊···
早晨原本就沒睡好還讓那醜女折騰了大半天,現在風和日麗,躲在這樹下也夠涼爽,漸漸的,上下眼皮打架,靠著這梧桐樹,毒手聖開始休憩起來。
額前落下的碎留海將那深邃如同瑰寶般的勾人眼眸遮住,輕微的呼吸將這留海上下吹拂著,皮膚原本就白皙穿上那大紅的精袍顯得紅潤不已,這男人好像生來就適合這紅色,張狂之中又透露出幹淨與清爽。
隻是這樣隨便的靠在樹前睡下卻依舊是那樣的俊美不凡,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更是勾人心魂。
這男人,真是漂亮的不像話。
呼吸均勻起伏,被秦沁折騰了一上午真是累壞他了。
不遠處,秦沁一會兒撥撥雜草,一會兒用棍子戳戳養著金魚的池塘,一會兒又跑到假山洞裏東看看西摸摸,沒有,這沒有,那沒有,相公跑哪去了。
手指挖進鼻孔裏,皺著眉頭思考著。
不經意的瞥見梧桐樹後的一抹紅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找著了。
就說她和相公心有靈犀嘛,相公在哪她都可以找到。
躡手躡腳的靠近梧桐樹,屏住呼吸不敢驚動嚴無夜。
點起腳尖繞到嚴無夜跟前,發現他正在熟睡臉上的笑意更大了,好像遇見相公的時候相公都在睡覺呢,哎呀,相公睡著了可真美,不愧是她秦沁的相公,長相就是不一般跟她一樣與眾不同。
“相公,相公?”拍拍嚴無夜的肩膀見沒反應又推了推:“相公?”
“唔,娘子~”
豎起耳朵傾心聆聽,娘子?相公是在叫她嗎?就說相公是愛她的嘛,不然怎麼連做夢都想著她呢,嘖嘖,相公叫她的時候這嗓音還真是性感啊。
扭動著肩膀笑的開心,她家相公是天下最好的相公,連做夢的時候都想著她,愛死他了。
“娘子……”又是一聲勾魂的呼喊。
整理整理頭發,眨巴眨巴眼睛,努努嘴巴,再揉捏幾下鼻子這才將臉蛋湊到嚴無夜麵前:“相公,娘子在這呢,嘻嘻,相公快醒醒啊,醒醒啊相公。”
將一片落在嚴無夜臉上的梧桐樹葉子移開食指一彈,原本還在葉子上自由爬行的小樹蟲被彈飛的不見蹤影,彈飛之前臉上的那個哀怨啊,讓人心疼啊,那小蟲的嘴巴動來動去,看唇形好像在說它一定會報告它們的蟲子國王,讓欺負自己的這個女人死在它的嘴下,哼,不要小看它們這些蟲子,它們很凶的。
遙望蟲子飛走的方向一臉抱歉,將視線重新拉回到嚴無夜的臉上,捏住他的鼻子,呼吸困難呼吸困難,剛張開嘴巴像呼吸卻又被秦沁捂住,憋死了憋死了。
睡的惺忪的眼睛迷茫的睜開,瞳孔急速放大:“啊!鬼啊!好醜的女鬼啊”一腳將麵前的‘女鬼’踹走,嚴無夜嚇的麵色通紅。
嚴無夜這一腳還真是用勁十足啊,秦沁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這才停下:“哎喲,相公看見我也不用這麼激動啊,人家的小蠻腰都扭到了。”
“相公??”難道他又在做夢的時候娶妻了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嚴無夜向秦沁靠近。
“相公是要來扶我嗎?相公可真好。”揚起小臉,那口黃牙,奧,不,牙齒好像變了顏色,紅色?那口紅牙還真是駭人啊。
“你,你,你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瞅了好半天才看清是自己的那個醜妻,瞧清了她的麵容連聲音都變得無奈起來。
原本依稀長著幾個稀稀疏疏的右邊眉毛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變的黑不拉及的,整個右邊眉骨都是一坨黑。
還有那排可以和玉米苞子相比的黃牙現在是慘紅慘紅的,跟喝了血似的,看著還真是毛骨悚然。
兩個眉毛之間點上了個有著半個銅錢大小的紅痣,頭發用紅綢子綁起來,豎的高高的跟羊角似的。
“我,我……”含羞的看一眼臉色發青的嚴無夜,滿臉“羞意:“莊裏的丫頭們說這是今年最流行的妝,末兒和未兒都是這樣打扮的啊!”
今天早上她找相公的時候就看見她倆拿著個毛筆在眉毛前畫啊畫畫啊畫的,這眉毛立刻變黑變長了,原來這毛筆除了可以在紙上寫字以外還可以在臉上寫啊,想想自己兩邊的眉毛不一樣,所以她也就依葫蘆畫瓢照做了。
還有牙齒,她想變白點,就將那個名字裏有白這個字的藥,白芷給磨碎了灑在牙上,名字裏麵有白那就應該可以將牙變白。
末兒和未兒她們的額前好像還點了三點紅痣,所以她也跟著點,不過她隻點了一點,可是她的這一點比她們的三點都要大奧,她要把她們給比下去。
她們綁著頭發的時候紅帶子好像還垂了一點落在肩上飄啊飄的,不過她頭發上的紅帶子綁的比她們多還比她們長,她們美,她要比她們更美。
想著揉揉額頭揉揉眉毛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相公,我美嗎?”好害羞奧,把這麼美的樣子給相公看好不好意思奧,
畫好妝她連鏡子都沒有照奧,隻想將自己這麼美的樣子第一個給相公看。
無力的癱倒在梧桐樹上,心髒抽搐:“我想死!”上天,殺了他吧!沒法活啦,整天麵對著這個醜妻不死也瘋啊。
“非墨,說真的,我好同情他啊。”看著活生生被秦沁氣暈過去的嚴無夜,七七難得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