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發愣,一群人魚貫進入工作室,其中就包括可愛的夏夏。熊曉西手裏拿著早點,看著對方四處找尋自己的目光,就知道今天又得聽故事,於是自覺走到小會議室裏等她。
好一會兒,夏夏才出現,也是手拿早餐,不過沒有了剛才的好興致。
“怎麼了,垂頭喪氣的。”曉西忍不住問。
“剛才穆先生找我談話,說讓明天出差。”夏夏放下早點,整整自己的頭發。
“咱們公司好像大家都在輪著出差?”曉西早就想打聽打聽,隻是沒有機會,這次可是機不可失,臉上明顯透出興奮。
“是,都要出差的。不過孟非凡出的最多,因為他身體好,心理素質過關,恢複的快。我就不太喜歡出差,每次都覺得好累。而且好長時間心情都比較亂。可是最近公司人手有點緊張,所以……”夏夏到不避諱地一吐為快。
“恢複不好?咱們出差要去很遠的地方嗎?都幹些什麼?”曉西打算一審到底。
“遠倒是不遠,可我現在還不能解釋太多,到時候穆先生會直接跟你談的。咱們今天得抓緊時間講故事啦。”夏夏匆忙吃著早餐,抱歉地笑。
“好,慢點兒,別噎著,中午吃飯的時候咱們也別停,邊吃邊講。”曉西表示與夏夏同甘共苦。
“好。就這麼辦。”夏夏欣然接受這份支持。
“上次說到洪毅,洪忠源將自己打點整齊,戴上幾名得力仆從,隻內藏金銀盤纏,不著華服,不帶箱籠,一路風塵仆仆往中原腹地而去。看到的人隻當是失了本錢貨物的商人帶了家生的奴才落魄遷徒,也是亂世中尋常見的,都不生疑。
一路過來,忠源先走了幾戶販子家裏挑人,多是窮困人家出賣的兒女,個個麵黃肌瘦,看不清嘴臉。忠源思慮這些孩童不知出處,人販子隻為換錢,哪裏用心養育調教,就算身有隱病惡疾也不得而知。再看那些孩子甚可憐,倒觸動惻隱之心,想日後辦妥王差,定要來贖買幾名回去,至少可供他們一口飽飯吃。
想到遊走於人販之所終究招惹嫌疑,不便避人耳目,隻好另辟蹊徑。想那上等行院都有蓄養童女的慣例,便四處打聽,十停倒有七停人提到中原了無城東郊旖旎樓的名號。據說那裏雖不甚大,但常駐的都是當今有一無二的名妓歌女,慣會蓄養出色女童。
洪忠源一行人日夜兼程進入了無城,投身到一家煙雨客棧,機遇巧合,這位東主是經世老嫗,對旖旎樓了若指掌。忠源如獲至寶,忙求教一二。老嫗言道:現在雖處亂世,豪強爆發之人更眾,這些人得錢容易,權勢煙來沙滅,更要及時行樂,不枉此生,所以這賭場,娼寮生意倒甚紅火。
若是太平盛世,隻有那落魄窮戶買賣兒女。恰因亂世,方多有鄉紳官宦家庭女子突遭不幸流入煙花之地。這些女子身世清白,家教又好,加以調教,容易出色。
中等以上的行院才有資本蓄養女孩加以調教,數年口食和教習,所費驚人,如不能一鳴驚人,引來各方恩客,這個買賣就算虧了。旖旎樓原本勢旺,買入姑娘更是非頂好的貨色絕不輕易出手。
隻是一年前旖旎樓換了掌事的姑娘,名為柳如煙,人稱一隻梅。這柳姑娘本是旖旎樓響當當的花魁,多少王孫公子貪慕美色,捧著奇珍異寶但求一親芳澤。但柳姑娘這個花魁並不是價高者得,自稱是妓非娼,雖然入了煙花行次,對於恩客金主也要自己看的入眼方可。自設三關,一觀,二論,三切磋,不料各路紈絝更是視作風雅之極,趨之若鶩,人人以與柳如煙一夜溫存為榮。即便隻是通過了第一關,也是百般自得,為表錢勢,常常將所奉珠寶玉石,當麵投入繡樓前的百鯉池。百鯉池並不甚大,周圍怪石環護,修葺的異常精致。池下連接著一處暗渠活水,名為冬渠。顧名思義,即便是盛夏三伏,千鯉池池水也清涼無比,甚為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