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無數次想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值得張淩如此的重視,竟然派他寸步不離的看守,雖然跟著張淩的時間不太長,但是他還是了解一點張淩的為人的。
張淩看似不拘小節,對什麼事都大大咧咧,好像沒有什麼自己的主見,但是,隻要是他決定的事,無一不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下的決定,他不會輕易的做出一個決定,但是隻要一做出決定,那必定是對情形有著八九不離十的認識。
就像上次在地下黑拳集會中,張淩若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他怎麼會和虎榜排名第九十一的那人交戰,要知道,在九十一之後虎榜上還有九個人,這些人的實力比上他都是要弱,若是想在虎榜上打開名聲,首先挑戰第九十一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可是,他不但這樣做了,而且贏了、。
這也是張淩能征服他的原因之一,一個對情勢有著特殊判斷的人,往往,是不容易出大差錯的。
而這次,張淩交給他的這個任務,也可以說是他跟了張淩之後的第一個任務,身為五屆地下黑拳集會的冠軍,在張淩手底下做事,這說出去或許有些不好聽,可是,李軍心裏卻不怎麼想,人生,本來就是應該跟著強者走,誰強,誰能打敗他,誰就能做他的主人。
眼皮微微一挑,李軍的目光,又是集中在那扇木門上,摸了摸手中散發著銀光的長刀,他在等,等著那人到來。
“鐺,鐺,鐺。”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準確無誤的傳入他的耳中,於此同時,在醫院病房之外的一刻大樹上,忽的刮過陣陣清風,一兩片樹葉,恰好落在地麵之上。
呼吸之間,李軍那緊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
“來了。”他的嘴皮微動,銀刀橫插而立,緩慢的從地麵拔起。
病房中,鄭千山盯著外麵的月色愣愣發神,他的麵色極為平緩,呼吸順暢,似乎,完全沉浸在潔白的月色之中。
隻是,從他那略微顫抖的手指,以及微微縮起的瞳孔中可以看出,他遠不如表麵上那麼的平靜。
“哎。”良久,鄭千山長長歎出一口氣,眼睛慢慢閉上。
“雲南青龍幫幫主鄭千山,也算一代梟雄,怎麼到了如今會如此不堪,躺在病床上一副等死的模樣,這和你以往的形象略有不符啊。”
忽然,一道聲音徐徐傳入病房之中,就像空曠之地突然想起一陣鍾鳴聲,讓寂靜的房間多了一絲陰森之感。
鄭千山剛剛閉上的眼睛一下子睜開,直直的盯向木門處,警惕之意十足。
“是哪位朋友,請進來一敘。”
“鄭千山,看來你不僅眼睛不行了,連耳朵都是有些背了,我們十幾年的老朋友了,你竟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當真是讓我有些失望啊。”
說話之間,病房門緩緩打開,一全身黑衣的男子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他走得很是隨意,就像在逛花園一般,但是鄭千山在看到此人麵目的時候,全身汗毛頓時立了起來。
“鍾鳴,是你。”鄭千山言語幹澀,死死盯著來人,拳頭捏的哢嚓嚓直響。
“你害我至此,竟然還敢來找我,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鄭千山身下的床單險些被他給撕破,但是被稱為鍾鳴的男子,看到鄭千山這副欲殺他而後快的表情,卻是不屑的一笑,他輕輕坐在凳子上,道:“鄭千山啊,鄭千山,你真是老糊塗了,我既然敢讓你安全走出雲南,又在這裏親自來找你,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怕你嗎?別忘了,現在你已經不是名震西南的青龍幫幫主了,你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殘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