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濃，另外幾個人都睡了，四子還發出一串呼嚕聲。屋裏暗著燈，馬曉東坐在窗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張東升住的別墅，看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那棟別墅裏早就熄滅了燈光。夜晚的度假村像死一般的寧靜。馬曉東煙癮上來，從兜裏摸出煙，在鼻子前聞了聞，又把煙放回了兜裏。“煙癮上來了。”身後有人說話，回頭一看，是張一凡。馬曉東淡淡一笑。“你去抽煙吧，順便眯會兒，這我盯著。”張一凡說。“沒事，我不困。”馬曉東回應道。“兄弟，你單幹到底幹什麼？我看這件事辦完了，你也別單幹了，和我一起幹，好好掙點大錢，怎麼樣？我對你的能力挺欣賞。”張一凡把一罐可樂遞給馬曉東。“我是個自由主持人。和你幹不在一起。”馬曉東喝了口可樂說。“你是主持？”張一凡上下看看馬曉東有點驚訝，“主持什麼呀？”“什麼都主持，婚喪嫁娶，隻要給錢我都做。”馬曉東說。“我靠，你還挺全才，我真沒看出來，水平怎麼樣，要是水平好，等我結婚的時候，我就聘你了。”張一凡樂道。“行啊，我是金牌主持，我的價錢不便宜。”馬曉東也樂了，沒想到張一凡也是個單身漢。“行。有你這句話我就請定你了，我這人別的不信，就信金牌，隻要水平好錢不是問題。”張一凡一臉爽氣。“你什麼時候結婚？”馬曉東覺得在這濃濃的夜色中，和張一凡聊天，有種心心相通的感覺。張一凡眼神突然黯淡下來，看著窗外，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幹這行，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你追別人的債，別人早晚也會追你的債，一人是自由，兩個人就是負擔，結婚這事隻能想想。”馬曉東第一次看到張一凡眼裏的暗淡，心裏一動，“既然這樣，那就別幹了，憑你的本事，幹別的也照樣賺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像現在這件事，如果我不能了結了，別人也會了結我。”張一凡說著把目光收回來，從襯衣兜裏摸出一張照片，“怎麼樣？”馬曉東接過來，借著窗外飄進的月光一看，照片上是個挺娟秀的女孩，“不錯。”“大學生，跟了我三年了，但現在還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隻知道我是個生意人。”張一凡把相片拿過來，一邊看一邊說：“所以，我看到你能為一個女人這麼有膽氣，佩服。”馬曉東沉默一會兒，一字一句道，“等你倆結婚的時候，我肯定過去給你們主持，不給錢也行。”“夠意思。”張一凡重重拍了一下馬曉東，兩人相視一笑。一道車光突然從窗前飄過，馬曉東和張一凡同時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一輛黑色奧迪從窗前開過，直接停在張東升住的那棟別墅前。別墅裏也突然亮了燈，緊接著，刀疤臉幾個人從別墅裏出來，同時轎車的門也打開了，下來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妖嬈女孩燕兒，一個是黑頭。馬曉東低聲說：“那個就是黑頭。”張一凡順著馬曉東指的方向看看，“他就是黑頭？這人怎麼有點麵熟。”“怎麼，你見過？”馬曉東問。“我當兵的時候，駐地在邊境，打掉一個走私團夥，裏邊有一個很能打的家夥好像和他有點像，我複員的時候，那家夥還在牢裏。”張一凡邊說邊皺了皺眉。“你確定嗎？”馬曉東忙問。“時間有點久了，天色黑，我不能完全確定，但身形和側麵很像，要真是他，這事不好辦。”張一凡睜大眼睛，仔細往外看，但是他倆說話間，對方已經進了別墅。門關了。張一凡定定神，起身對床上的兩人喊，“都起來，睡得和豬一樣。”四子和馬仔一躍身從床上蹦了起來，伸手摸家夥，凡哥，怎麼了？”張一凡一指四子，“你，下去上霸道，隻要手機一響，立刻把車給我開過來。”“知道了。“四子著急忙慌地就往樓下跑。“動作輕點。”張一凡在身後喊。四子答應著放輕了腳步。“曉東，對麵有什麼動靜嗎？”張一凡突然對馬曉東換了稱呼。馬曉東搖搖頭。“會不會他們在屋裏正在交易，要不然豁出去了，我們進去，直接把錢搶了。”張一凡說，伸手又去摸兜裏的槍。馬曉東又搖搖頭，”不行，剛才進去的人我隻看到黑頭和平時陪張東升的那個女人，沒有外國老板，不像是要做交易，我們在等等，否則貿然進去，得不償失。”張一凡定神想想，“你說得對，再等等。”屋裏的空氣一下緊張起來，馬曉東感覺的自己心跳也在加速，眼睛不錯地盯著張東升住的別墅，大約半個小時後，黑頭帶著燕兒從別墅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刀疤臉和張東升。“張東升是不要走？”張一凡說著已經準備往樓下衝。“等等。”張一凡剛衝到樓口，馬曉東喊住了他。“怎麼了？”張一凡站在樓梯口問。“黑頭已經走了。”馬曉東說。“張東升呢？”張一凡接著問。“他回別墅了。”馬曉東說道。“他沒走？”張一凡走了回來。馬曉東點點頭。“這是玩的什麼把戲？”張一凡看著窗外，黑頭的車確實已經穿過黑夜消失遠去，那棟別墅的燈光依舊亮著，說明裏邊人還在。馬曉東走到暗角處，點了支煙，靜靜地想，今天黑頭半夜來找張東升，一定還是來向張冬升要玉佛。看黑頭出門時那陰沉的表情，和今天的架勢，一定是同樣沒有得手，而外國老板看來也快到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外國老板應該馬上就要到了，明天是個關鍵。“想什麼呢？”張一凡見馬曉東凝眉沉思，問。“你讓四子上來吧，今天就這樣了。”馬曉東回應道，“等著明天吧。”張一凡嗯了一聲，打了電話，一會兒四子上來了。“張一凡，明天早晨我要給柳眉打個電話。”馬曉東突然說。“可以。”張一凡痛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