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雲雪一番推心置腹的話，馬曉東無法再拒絕了，想了想說：“李總，你話都說了這麼多，我再拒絕顯得不近情理，我同意把玉佛給江教授的朋友看看，不過我有條件。”“什麼條件，你說？”李雲雪立刻回應道。“我想先見一下江教授的這位朋友。”馬曉東說。“這。”李雲雪有些遲疑，“曉東，你是有點太謹慎了。”“李總，這玉佛現在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也是受朋友委托，所以必須謹慎一點，你別見怪。”馬曉東笑笑。“行，曉東，那就這樣定了，我現在就給江教授打電話。”李雲雪沒在多問，拿起手機給江教授撥了過來，“江教授，我是雲雪，看玉佛的事我和我的朋友說了，他沒什麼意見，就是有一條，他想先見見你的那位朋友。你別生氣，這不是說不相信你，我對你絕對相信，隻是我這位朋友做事比較謹慎，這又不是一般的東西，好，好，那就這樣定了，九點我們到你家裏見麵。”李雲雪放下電話，看看馬曉東，“說好了，九點到江教授家見麵。”“李總，讓你為難了。”馬曉東有些不好意思，電話裏邊一定說了什麼不太好聽的話。“我沒什麼。你能同意江教授的朋友看玉佛，已經給了我麵子，我還要謝謝你，時間還早，我們下樓吃口飯吧。”李雲雪很輕鬆地說。馬曉東點點頭，兩人下樓去了美妝公司對麵的一家西餐廳。“想吃什麼？你來點，我請客。”李雲雪把菜單推到了馬曉東麵前。馬曉東把菜單又推了回去，“我對西餐很隨意的，李總，你點吧，吃什麼都可以。”“那就我點了。”李雲雪沒有再推，伸手叫服務生熟練地點了幾道菜。菜上了，李雲雪邊吃邊問，“曉東，你回來以後，方亮聯係你沒有？”馬曉東搖搖頭，“也許他還沒回江城，過一兩天，我就去藍歌公司和他談解除合作的事。”“行。這件事怎麼辦你來定。”李雲雪輕輕切著一塊牛排，“曉東，電視台方案的事怎麼樣了？”“我和電台的人談過這件事，但是他們不同意對方案進行大改，還是希望按照他們的原方案執行。”馬曉東說道。“那不可以，原方案根本就沒有原創性，也無法和我們美妝公司的產品很好結合，如同他們不同意修改方案，我們隻能放棄這個方案了。”李雲雪說。“我也是這個意見。”馬曉東回應道。“你和誰談的？”李雲雪接著問。“劉淑敏，整個方案就是由她策劃執行。”馬曉東邊說邊看看李雲雪。李雲雪想想，“我見過她，方案就是她給我送來的，很伶牙俐齒的一個女孩。她還給我推薦了她主持的節目，情感類的，具體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反正是挺雞湯的那種。你聽過嗎？”馬曉東笑笑，，“聽過。”“你也聽過啊。”李雲雪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這樣的男人不喜歡聽著那種節目呢，”“不僅聽過，這個節目的最初方案我也參與了，隻是後來這個節目越來越雞湯了。”馬曉東說。“是嗎，那你和劉淑敏是老相識啊。”李雲雪的驚訝還未散去。“她是我的前女友。”馬曉東把手裏的刀叉放下。“劉淑敏是你的前女友，”李雲雪也把手裏的刀叉放下了，“原來你是把自己前女友的方案否定了，曉東，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你倆是這種關係，我就不會讓你處理這件事。”“李總，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如果方案不行，別說前女友，就是現女友也得否定。這是兩碼事。”馬曉東回答道。“嗯，你這話我認同。”李雲雪點點頭，“你們為什麼分手。”“理念不一樣，我更喜歡自由的生活，她更喜歡好的生活，所以她去了電台，我還到處跑場，就這樣分手了。”馬曉東解釋道。“曉東，其實自由的生活就是好的生活。我現在限製了你的自由，你不會怪我吧？”李雲雪半認真半開玩笑。“曾經怪過，不過現在沒有了。”馬曉東說著，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街上華燈升起，整個城市塗上了一層玫瑰色，和白天想比，整個城市更柔和，更曖昧，也更浪漫，馬曉東一時看得竟然有些癡了。突然，馬曉東看到街角的十字路口站在一個女人，一襲黑裙，長發飄飄，帶著一個口罩，好像在等待什麼，又好像在觀望什麼，那背影，那動作，很像柳眉。“曉東，為什麼你曾經怪過，現在不怪我了？”李雲雪還在饒有興趣地追問。“李總，你等我一下。”眼看街角的女人就要穿過人行道。馬曉東立刻站了起來。“曉東，你幹什麼去？”李雲雪疑惑地問。馬曉東來不及回答，直接衝出西餐廳向著街角跑去。“曉東。”李雲雪看著跑出去的馬曉東一頭霧水。馬曉東跑到街角，那個女人已經過了十字路口，這時正好是紅燈，馬曉東也顧不了交通規則，直接闖紅燈過了路口，女人進了地鐵站，馬曉東猛追到地鐵站裏，一輛地鐵呼嘯而來，女人輕盈地上了地鐵。眼看地鐵就要開了，自己已經追不上了，馬曉東情不自禁地大喊一聲，“柳眉。”很多人都回過頭，看著跑的氣喘籲籲的馬曉東，地鐵裏的女人站站在門口，似乎也回了一下頭，馬曉東捕捉到了這一瞬，盡管她戴著口罩，就是柳眉。“柳眉。”馬曉東又喊一聲。女人沒有再回頭，地鐵從馬曉東麵前呼嘯而過。馬曉東像灘稀泥一樣地跌坐地上，柳眉還在江城，可是她為什麼會離開自己，為什麼聽到自己的呼喚，還是毅然決然地離去，難道柳眉還有什麼秘密？馬曉東在地上癱坐了很久，都沒想清楚這個問題。“曉東，你沒事吧？”身後有人輕輕拍他。馬曉東站起身，望著早已消失的地鐵，無力地搖搖頭，“我沒事。”但心裏說，“柳眉，我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