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東聽到屋裏有女人問，“誰呀？”馬曉東辨析一下屋裏傳出的聲音，很蒼老，很無力，不是王燕的。馬曉東輕聲說：“王燕的同事，公司有點事過來找她。”門打開一條縫，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從屋裏探出頭看看馬曉東。馬曉東立刻笑笑，“是李雲雪，李總讓我過來的。”“是李總讓你來的，快進來吧。”女人把門打開。馬曉東進了屋，女人在前邊，馬曉東跟在後邊，女人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挪步，看得出她的腿不好。進了客廳，馬曉東掃了一眼四周，這是一件老式的小兩居，客廳不大，屋裏的陳設也很簡單老舊，但是收拾的挺幹淨。女人把馬曉東讓到沙發上，就要給馬曉東倒水，馬曉東趕忙攔住，“我不渴，您不用忙了，您是王燕的母親嗎？”“對，我是她母親，”女人笑笑，“王燕在公司犯錯誤了？”“沒有，她工作挺好嗎？伯母，王燕不在家嗎？”馬曉東笑問。“她不是在公司嗎？”王燕的母親一愣，“前天晚上她剛回家，就接了個電話，說公司讓她加班，匆匆忙忙就走了，難道她沒去加班？”看到王燕母親臉上露出焦急，馬曉東心裏一翻個，王燕果然是在撒謊，不僅和李雲雪撒謊，也和自己的母親撒謊，馬曉東忙說：“伯母，她是在加班，不過可能是去分公司了，沒回總部，這事我來之前李總沒和我說清楚，我回去再問一下。”王燕母親點點頭，“行，您貴姓？”“我姓馬，叫馬曉東，也是李總的助理。”馬曉東回應道。王燕母親想了一下，“馬曉東，這個名字王燕和我說過，說馬助理很能幹。馬助理您回了公司見到王燕，千萬記住讓她給我打個電話，她前天晚上走了以後，我心裏就一直不踏實，給她打電話手機也不開。”“行，伯母，我回公司一見到王燕就讓她給您打電話。”馬曉東點點頭。“那就麻煩王助理了。”王燕母親點點頭，輕歎一聲，捶捶自己的腿，“我身體不好，全身都是病，拖累了我女兒。幸虧王燕遇到李總這麼好的人，資助她上大學，還讓她當助理，我一再叮嚀王燕要記住感恩，在美妝好好幹，不要讓領導操心。這孩子什麼都好，對我照顧的也盡心，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浮躁，遇事總想搶在別人前頭，總想多賺錢說要帶我去大城市治病。我說了她好多次人不能光想著掙錢，我這病也不需要怎麼治了。她在工作如果有什麼不好，你們盡管批評她，我知道李總都是為她好。”王燕母親說得很慢，但是話語裏滿是真誠，看得出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老人，馬曉東笑笑，“伯母，王燕在美妝工作表現不錯，您就放心吧，好好養好身體，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公司一定盡力幫忙。”“不用了，不用了。”王燕母親忙擺擺手，“李總對我們家已經很好了，我就托您給李總捎句話，我謝謝她。”說著，王燕母親重重咳嗽幾聲，探身從茶幾底下拿出一個藥瓶，“不好意思，馬助理，我一激動就有點氣喘，我的吃點藥。”馬曉東點點頭，看著王燕母親吃完藥，知道自己該走了，轉身從包裏取出五千，放在茶幾上，“伯母，我來的時候有點著急，也沒買什麼東西，這是五千，算是我代表美妝表達的一點心意。”“不，馬助理，這錢我不能收，你趕緊拿回去。”王燕母親邊說邊拿起錢往馬曉東手裏塞。兩人推擋幾下，馬曉東還是把錢留下了，王燕母親說了一堆感激的話，把馬曉東送出門。上了車，馬曉東的心情有些糟糕，點了支煙，看著外邊不說話。張一凡問，“曉東，怎麼了？”馬曉東看看樓上黯然道，“一凡，其實現在想想馬江風說的那句話也沒錯，錢就是一個人的氣運，錢足夠了，做事也就有底氣了，包括盡孝這種事也得有錢，就不會被別人擺布。”“曉東，那是當然。當初你手裏要是有二百萬，還用去找李雲雪抵押玉佛，你和柳眉的結局也就是另外一個版本了。”張一凡應和道。馬曉東看了一眼張一凡，張一凡一笑，“不過現在的版本也不錯。現在去哪？““我先送你回別墅，然後我回美妝。一凡，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秦州？”馬曉東邊開車邊問。“你這要是沒事了，我準備今晚就走。”張一凡說。“那你準備什麼時候代理美妝的產品？”馬曉東追問道。“等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完了，等美妝的新產品上市熱銷，我就準備出手。”張一凡笑道。馬曉東一笑，點點頭。馬曉東把張一凡送回別墅，剛要轉身走，李雲雪的電話打來了，“曉東，你在哪？”“我剛回別墅，正要去公司，怎麼了？”馬曉東聽到李雲雪聲音很急，心裏瞬間有了不好的感覺。“怎麼了曉東？”張一凡也在一旁問。“沒事，李雲雪讓我現在去公司，我不多陪你了，我的趕緊走。”馬曉東邊說變快步往出走。“曉東，有什麼事，趕緊給我打電話。”張一凡在馬曉東身後喊。馬曉東已經上車走了。到了公司，一進李雲雪的辦公室，就看到李雲雪麵色驚慌，馬曉東忙問，“雲雪，出什麼事了？”“曉東，我的筆記本被人動過？”李雲雪回應道。“被人動過？”馬曉東立刻到了李雲雪筆記本前，”你怎麼知道？“今天早晨我一來公司就忙著布置新產品的事，剛開完會，想再看一眼新產品設計圖，可是你看。”李雲雪一指筆記本。馬曉東一看，電腦上是一堆亂碼，新產品設計圖已經沒有了。“這是誰幹的？”馬曉東腦海裏第一個想到就是王燕。“我也不知道，我的電腦有密碼，還在這個文件夾上加設了密碼，沒想到還會出這種事。”李雲雪越說越著急。“雲雪，你先別著急。這件事還有人知道嗎？“馬曉東輕聲問。“我剛看到，還沒有和別人說，新產品設計圖被盜已經出現過一次了，這次又出現，我怕立刻追查，會引起公司內部的恐慌，特別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你說怎麼辦呢？”李雲雪急問。馬曉東心裏也是一陣焦急，但是他告誡自己，冷靜，冷靜，此刻一定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