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溝溝裏,紮在山腳下一間飄搖欲墜的草房。
屋裏的燭光閃爍,灶堂裏的火光亮堂堂的,裏屋中時常傳來爺爺斷斷續續的咳喘聲。
小家夥一到家裏就興奮的從林佩佩懷裏蹦下來,撒開四隻小短腿跑到了自己窩裏呼呼睡大覺。
“傻丫頭,快快進去啊!”辰風輕輕關好門,回過頭就看到林佩佩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爺爺肯定是一著急一生氣就病倒了!林佩佩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別人為自己擔心,而且爺爺年紀那麼大了,萬一………那林佩佩還不如去跳了大山崖子呢!
“花?花啊,是不是你?”裏屋裏傳來爺爺年邁低沉沙啞的詢問。
林佩佩不爭氣的抹了幾把眼淚,好不容易把眼淚憋回去答應了爺爺一聲。
辰風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忙把炕燒的暖烘烘的,然後抱著虛弱的爺爺躺到炕上休息。暖烘烘的炕上,躺著虛弱的爺爺。
爺爺衝林佩佩無力的微笑,可是並沒有林佩佩想象中的責備她,“花,餓了嗎?鍋裏還熱著你平時喜歡吃的番薯”
“嘩啦”聽到爺爺的聲音,林佩佩的眼淚還是像開閘門似的一湧而出。
在爺爺不停的安慰下,林佩佩才鼓起勇氣把今晚事情的原委大略告訴爺爺。
“花,這件事你的心是好的,隻是做法不對。”爺爺艱難的伸出幹枯的手抹掉林佩佩掉下來的眼淚,眼神複雜的看了林佩佩一眼,歎口氣,緩緩說道,“也為難孫家那個孩子,從小便與你交好,有一次………小霎那個孩子傻是傻,可是心眼好,心地淳樸,花,這件事………你確實應該感謝他!”
“爺爺,她是不是也應該感謝我帶她出來?”辰風細心的拉了拉爺爺身上的棉被,笑嘻嘻問道。
爺爺被辰風撒嬌似的話逗得微微一笑,他拉住林佩佩的手,也拉住辰風的手,懇切的囑托道,“小風,我知道你不是我們窮山溝子裏的人,不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小風,你是好人,心地善良,咳咳………所以……我要拜托你件事,我死後好好照顧小花,她還小,從小爹娘去的早,沒有爹娘疼愛的孩子很苦很苦,所以,拜托你,替我照顧好她!”一行混濁的淚珠滑下老漢的眼角。
林佩佩拉著老漢幹枯如柴的手哭的泣不成聲,她不要爺爺走,她要她身邊所有的人好好的快快樂樂的活著,她要讓這裏的爺爺好起來親自照顧她的孫女!
“雪蓮呢?上次我去大山采的雪蓮呢?”林佩佩顧不得什麼狗屁風度,一把抓住身旁辰風雪白的衣袖,涕淚橫流。
“我已經喂過爺爺了”一向愛惜自己衣服的辰風破天荒沒有氣的跳起來,他摸摸林佩佩淩亂的頭發,墨色瞳孔裏溢滿了深深地愧疚自責。雖然他救活病重的豫霎,可是這次他沒有辦法救治爺爺,對於凡人生命自然的衰老、逝去,他這個仙人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即使動用仙力暫且延長老漢虛弱的生命,也隻是徒勞增加老漢離去之前的痛苦罷了。他沒有辦法,相信就算仙力比他高一倍的師兄也是沒有辦法的。
“嗚嗚嗚………”
漆黑的夜空,林佩佩趴在冰涼的房頂悄無聲息的哭泣。等辰風哄爺爺睡著,飛上屋頂後就看到林佩佩把頭像鴕鳥似的埋在兩隻胳膊裏,削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林佩佩的心烏溜溜淌著血,辰風看到林佩佩這樣心更加疼,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