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忙碌的人有,茫然無措的人也有。
妮娜屬於後者。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的人,覺得那和自己所在的地方並不在一個世界——她的臉上還有淚痕,然而並沒有人在意她為何流淚。
……
“教授……教授。”赫裏斯站在訓練場的邊緣,閉上眼睛,倚靠著牆壁,耳邊一個細微的聲音漸漸清晰,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一個看起來十分狼狽的女孩現在不遠處,不高,攥著裙擺的手還在發抖。
這樣的人並不少見——不少學生經曆了剛才的事情,都是這個樣子。
不過哭得那麼難看確實少見。
赫裏斯看著妮娜淚痕斑駁的臉,嘴角微不可聞地抽了抽。
“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該如何找到拉若爾教授。”妮娜頓了頓,繼續說下去,“學生手冊上並沒有審判團的位置記錄,所以要來麻煩您。”
哈?赫裏斯眼睛微微瞪大,看向她——這時才想起來,這個女孩好像是將煉金裝置帶到訓練場的學生。
看樣子大概是其他學部的學生,沒見過——似乎還是一年級的。
頭疼。
看樣子是被拉若爾嚇到了,不然也不會傻到來問他這種問題。
“如果你說煉金裝置的問題的話,晚一點教務處的人會來找你。”赫裏斯有些無奈地抓了抓頭發,覺得自己“年紀真是大了”,越來越搞不懂這些學生都在想些什麼,“審判團隻會針對最嚴重的人和事情,你還沒到這個程度,拉若爾那個神經病的恐嚇完全沒必要信。”
“意思是……我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的話,就會被送到審判團?”妮娜攥著裙擺的手,關節發白。
“啊不會有事的,你是低年級的吧?把資料報備一下就不會有事了。”赫裏斯有點不耐煩了,朝她擺了擺手。
眼看著自己就不是造成這些事情的人,還要給自己添麻煩是什麼心態?
沒事找事也別來打擾他啊。
並不是赫裏斯過於放鬆,或者看不起妮娜,而是那煉金機械的改裝和發動確實不是一個她這樣的女孩子可以完成的。
“……遲早的。”但是妮娜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微微一怔——低下頭看向那個女孩,隻見她正望著訓練場門口的方向,眼神有些飄忽。
她的眼神全程沒有放在赫裏斯身上。
——赫裏斯注意到了這一點,卻什麼也沒說。
同樣當做她什麼也沒說。
“謝謝教授,打擾您了,抱歉。”妮娜沒得到赫裏斯的回應,卻不再說什麼,朝他微微躬身,後退,轉身向遠處走去。
“……真的擔心的話,你可以去找特蒂娜。”赫裏斯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何,開口說道。
妮娜的身影微微一頓,動作中充滿了猶豫。
“可我……”妮娜又一次轉頭,臉色發白,“不記得了。”
“啊?”赫裏斯沒明白。
“我不記得了,那個將箱子給我的人……長什麼樣子……他說了什麼……全都不記得了。”妮娜說得越來越艱難,臉色白得堪比剛打完架的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