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小吸了吸鼻子，雙手環了環肩似乎這樣就可以取暖，呼了一口重重的濁氣：“我猜那個男孩在說救我吧！可是那個人卻視而不見，為了所謂的藝術見死不救，為了所謂的榮譽，失去做人的靈魂。”
季玨心尖竄上幾股莫名的疼痛，他甚至感到了不安，正當這時，艾小小忽然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不大，可以說得上是平靜
她閉上雙眼，說
“那個所謂的血雕，是我的哥哥……”
季玨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想開口，竟說不出話來，想過艾華的幾百種結局，唯一沒想到的是這樣的結局
竟然是屍骨無存……
他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見艾小小的聲音，平平靜靜的不帶一點波瀾，無喜無悲，至少在他的耳朵裏是這樣的，可是他的心裏無比的清楚，這樣的艾小小更讓人心疼
她傷心的時候，要麼嚎啕大哭，要麼就是說著自己的事，卻像個是旁觀者
而後者，卻是傷到最悲處，看似無喜無悲
季玨想說話，可是嗓子卻哽得說不出話來，眼睛也酸澀得厲害，剛跳出的一個音節就變了調
“你……”
艾小小沒有聽見季玨的聲音，轉過頭，朝季玨淡淡一笑：“謝謝你聽我說這些！”
又仰起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雨停了！”艾小小說道，她重新將視線停留在季玨身上：“我得先走了。”
季玨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注視著她，那雙含淚的眼睛隱藏在墨鏡背後，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眼睛一眨，眼淚就會掉下來，被她發現
艾小小對他的不理睬也沒生氣，她的聲音一慣的平淡和柔和：“我先走了。”
剛想轉身，一個巨大的拉力突然把她扯住，她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有淡淡薄荷的氣味，她用手使勁推了推阻擋在麵前的胸膛，卻被禁錮得更緊了，季玨將頭埋在她的肩窩
艾小小不由得惱怒，剛想用更大的力氣推開他
卻感覺自己的肩膀處的潮濕，艾小小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為何，她覺得眼眶有些濕潤，更有些溫暖，停在半空的手漸漸也圈住了這個陌生男人的後背
她從來不敢和別人說關於哥哥的事，對家人，他們知道的隻是哥哥葬身在大山中，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夢想，對祁珊，她不敢，不敢讓她知道這麼殘忍的真相……
她隻能默默地守著這個秘密在心底，隨著時間，它變成了仙人掌上的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時不時地在她的心上戳著
而今天，是哥哥的忌日，是哥哥真正死去的日子
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這個懷抱讓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心
季玨放下手，手在半空中比劃著
“我相信你的哥哥希望你快樂！”
艾小小嘴角揚起，帶著真誠的笑：“謝謝。”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皺巴巴的糖，伸出手
見季玨不吱聲，艾小小走上前幾步，將糖塞在他的手裏：“謝謝，這是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