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樂雙手捂住臉頰，溫熱的淚水混著掌心血跡，蒸發出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刺鼻的想要讓他胃裏一陣泛酸
滿臉的血汙，藍樂緩緩放下手，攤開眼前，盯著被淚水打濕的雙手這雙沾滿鮮血的手，他忍不住想，這雙手他想洗的幹淨還來得及嗎
……
“我本以為短暫的離開是為了長久的陪伴，可是沒有想過，得來的卻是更短的時間。”他的手輕輕撫了撫艾小小熟睡的臉龐，眼裏滿是寵溺和一絲無可奈何
似是窗外的陽光太過強烈，艾小小的眉頭皺了皺，後背的痛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翻天覆地的感受過來，她嘴裏忍不住輕哼了幾聲
小嘴裏不住的呢喃：“疼……疼……”
無意識的疼讓季玨心口猛地一痛，痛得他差點近乎昏厥過去，他晃了神似的跑到窗戶邊唰的一下拉上窗簾，由於沒開燈，室內變得有些昏暗，陽光透過米黃色的簾布，灑在屋子裏，形成迷茫的光暈
他很快走到她的床前，手緊緊抓住她柔軟的雙手，柔聲道：“小小，想想以前爺爺那根拐杖，打起人來可比這疼多了…你想想那疼是不是可以減緩一下疼啊！”
艾小小聽了他的話，安靜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眼角突然溢出了淚水，她嘴裏喃喃道：“是玨哥哥疼，他疼……”
是他疼，是他，在她闖禍的時候，替她受了爺爺的責罰
季玨一愣，是他疼，是他疼，為什麼那個時候他一點都感受不到呢？甚至還感到幸福
“玨哥哥，為什麼要走？你知不知道小小好想你……”
艾小小一邊說一邊抽泣：“為什麼要走呢？小小好想你……”
心髒一頓一頓的抽痛，季玨揚了揚嘴角，眉眼帶笑：“傻瓜，我有什麼好的？”
“不準你這麼說玨哥哥！”睡夢中的艾小小語氣變得凶狠起來：“我的玨哥哥是最好的，他是最好的……”
她還在吊著針的手狂舞，就像老鷹護小雞要去保護著心中那個早已生根的人，季玨連忙按住她亂動的手：“對對，你的玨哥哥最好了。”
聽了這一句，艾小小安靜下來，後背似乎不痛了，她的唇角微微彎起，似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季玨替她掖好被子，怔怔地盯著她的臉看
安靜下來的她就像一隻溫順的喵咪，縮成一團，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把她攬入懷裏，好好疼愛一番
盯了好一會兒，似要把她看到骨子裏去
季玨微微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擰開把手，走了出去
“沒事的……”艾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垂下腦袋低歎了一聲：“你也不是故意的，是藍樂那家夥……”
“給我辦退學手續吧！”還沒等艾迪說完，季玨掀起眼皮，略帶疲憊的聲音裏帶了些許寞落：“簽證一個月後應該能辦下來了……”
艾迪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麵前的男人微低著頭，雙眼空洞無神地看著地麵，整個人就像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一樣，原本就蒼白的皮膚此時顯得更加蒼白，白得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