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背後響起清冷的男聲，蘇超腿下意識顫抖，哆哆嗦嗦地轉過頭，隻感到身上一股陰風在四處逃竄，首先在眸子裏闖入的是季玨那雙沒有任何情感的眸子，極黑的眸子，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帶給自己的是無窮的恐懼
他鼓起勇氣，但厚厚的嘴唇還是在不停地上下打顫
“你有什麼事？”
季玨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聲音如一汪泉水：“別忘了你的書和凳子。”
“哼！！”蘇超雖然不屑一顧地低聲諷笑，也很想像個英雄般氣勢洶洶地說一句：這麼一個差班的書，我都懶得要
但是，那股將自己團團包圍的恐懼感迫使他整個頭皮狠狠的發麻，他下意識地低頭，下意識地兩個腿在打顫，下意識地挪動步子一聲不吭地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離開高一F班
班裏的氣氛異常冷漠，就像艾小小沒出現前般冰冷，季玨緊緊攥著手指，眼睛看似無意地掃向那個靠窗的女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感覺
心驟然一痛，他努力控製住內心洶湧澎湃，走到講台邊，輕輕拍了拍鄧牧的肩膀，輕聲道：“老師，這堂課是數學課…”
雖然話沒有說完，鄧牧會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尷尬臨走前還是叮囑他們上課要好好聽課，不要做小動作
看著全班人懨懨然的模樣，對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回應，鄧牧臉上一陣發燒，手裏的教案被捏成了團團
第一次，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把自己繞得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他甚至有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感受，明明腿已經伸出去了，可是那腿就像灌了滿鉛，寸步難行
“老師，該上課了。”季玨忽然出聲，把鄧牧拉回了神
鄧牧訕訕地一笑，艱難地跨著步子走出了教室
艾小小抬起頭，注視著那抹孤寂的背影，絲毫沒有意識到手裏的鉛筆被掌心的那股凶猛的力量慘烈地地折磨著，隻聽見哢嚓一聲，筆成了兩段，而尖銳的筆尖狠狠地插進了指尖，冒出一朵血花來
“小小…”王一揚小聲地用手肘碰了碰她：“季老師在喊你！”
“這位同學好像心不在焉啊！”伴隨著清冷的聲音還有一道頎長的身影
“請你站起來！”
季玨微微皺著眉頭，敲了敲桌麵：“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艾小小微微勾了勾唇，眼底滿是嘲諷，她眨著一雙大眼，很是無辜：“很抱歉，老師你講得我!都!不!會!!”
她的語氣雖帶著淡淡的笑意，卻充滿了挑釁
“是嗎？那得需要好好補課了。”季玨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艾小小瞪著眼睛，滿眼的憤怒，似要在季玨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坐下吧，以後上課希望你能把耳朵帶來……”隨時提醒的語氣，但他的眉眼異常的柔和，就如以前他和自己開玩笑一樣，滿眼的寵溺
可是此時此刻的艾小小小臉煞白，她的手捏著桌角，眼眶酸熱得厲害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搖自己忘記你的決心
在宿舍把自己關起來的三天三夜，每一分每一秒每根神經都在告訴自己要忘記你，忘記你，在我茫然錯失，在我想見你相見得快要死掉時候，你不出現
而現在，你說以後不再見麵，不要糾纏你，卻理所當然地那樣寵溺的和我講話
艾小小突然笑了，她低著聲音，臉上的笑意燦爛無比，輕輕彎了彎腰：“是，季老師。”
“放學來我辦公室來找我。”
艾小小依舊回答得不卑不亢：“好”
聲音沒有任何情感
季玨垂下眼簾，黑眸裏迅速閃過一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