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客廳裏，白雲躺在沙發上蒙著眼，除了電視機的聲音和衛生間嘩嘩的水聲，她現在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因為她現在心靜的可怕。
陳風然的一番話，仿佛讓她不得不重新省視回憶這過去的兩年，還有程家惠這三個字。
真如陳風然所說，國安內部有臥底或者有異心者，那得到列有這些人的名單就是當務之急。
名單被藏在國安浩如煙海的文件檔案裏，沒有任何痕跡能被察覺，唯一的線索就是文件的編號。
可程家惠既然知道文件的編號，卻沒有直接上報而且還自此失蹤，當中必有隱情。
依陳風然的意思，程家惠是在他人格消失後半年去雙極探望他，也就是說那時候就對風然進行過催眠，把一半的密碼編號藏於他的潛意識裏，又在她鬆懈的時候，對她進行過催眠把另一半密碼編號藏在她的潛意識裏。
的確，人的大腦生物鍾會在自身機體不會意識到的情況下計時，就像一個人什麼時候困，什麼時候醒，也會出現倒時差這樣的事。
真是絕，這樣的事的確隻有擅長催眠的程家惠做的到。
……
“還在想這件事？”
身後一濕漉漉的腦袋壓在肩膀上，白雲從他脖子上扯下毛巾，神態間有些憂思，“嗯，在想老師的事。”
兩人之間就像早已結婚的夫婦，默契十足，陳風然翻身一躍坐在沙發上，“她一定很喜歡你這個學生，才會選擇你來保護另一半的密碼。”
“不。她選擇我的首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是江白雲。”程家惠的確很喜歡她，但她喜歡的學生有很多。
“你倒是和老爺子說的話一模一樣，不過這話是什麼意思？”白雲的神情讓他想起老爺子當時的語態。
江白雲離開雙極不久，他的第一重催眠也解開，果不其然，真如老爺子所說程家惠在他身上動了手腳，更驚訝的還是按程家惠的意思，隻有遇到的特定的人，他的催眠才會解開，那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江白雲，因為沒有之外的人接觸過他。
程家惠失蹤這麼久，眼下隻能靠他和江白雲得到那份名單。
如果可以，他並不願意把她牽扯進來。
“因為你是她第一人選，也是她確信值得相信的人，至於為什麼，想必兩年發生的事與你們都有關，所以她需要找一個能夠和你性格相稱，做事決絕果斷又不會在意瑣事，甚至在知道真相後還能夠一如往常的完成任務的人，這個人，很明顯就是我。”
白雲嘴上這麼說心裏也在想著，之前程家惠聯係過她，雖說這大半年來是頭一次，可是不知道她的電話有沒有被監聽，不被監聽的機率很小吧。
“兩年前的事…”
“等你能坦然說出口的時候再告訴我吧，我們誰都有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白雲打斷他，因為約定好了坦誠相見，即使有些事暫時無法說出口，也不願以善意的謊言一帶而過。
船到橋頭自然直，凡是皆有契機。
陳風然應了一聲，隨即稍縱即逝的深沉。
“所以，大概就是我無疑中被派去負責你，結果我們雙方共同觸發了程家惠設下的催眠計時，你發現最重要的情報就藏在我們倆身上，於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湊齊密碼，是這樣吧。”
得到他的點頭之後，她又問道，“那老師她現在是怎麼一個身份，是敵還是友，是死還是活，在不在夜鷹的名單上。”
“自她消失起，她就已經上了國安的黑名單，如果給你打電話的真是她本人，那毫無疑問，她也在夜鷹的名單上。”陳風然回答得很幹脆，也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