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朦朧著夜色,不見月影,也不見星光,而是蒙著不知薄厚的雲層。
許相夢看似十分愜意地倒在床上,手臂枕著頭,二郎腿看著都能翹上了天。她腦海裏不斷浮現出今日自己身著婚服的畫麵,紅裝美人,久久不能清醒。
“老子要是變回女兒身,定能迷倒一片,夜師爺定也不例外!”許相夢不禁道出。
“胡思亂想什麼呢,你是男兒身女兒身,跟那塊雪峰冰石有什麼關係!”許相夢在心裏怒道。
驀地翻個身,許相夢一眼恰巧看見那日成衣鋪老板送自己的那個包袱,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那不正有現成的女裝嗎?為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蒙著黑色披風的身影從許相夢房間裏鑽了出來,十分小心謹慎地出了院子,穿過後院到了縣衙的後門。
隻見那人揮手一甩身上的鬥篷懸上門外的樹枝,由下而上,淺藍色裙身,緊束腰身,細致手工,精致點飾簡直無可挑剔,穿在許相夢身上也是相配至極。
許相夢無施粉黛的臉色略顯蒼白,隨意挽起的盤發,零落幾束落肩,也是別具一番風味。
許相夢忽然起了一絲猶豫,抱著自己四下裏張望,從未穿過女裝上街,平時也算膽大包天的她突然心怯起來。
“許相夢,沒什麼好怕的,邁開腿往前走便是!”
許相夢說著便往前一步,卻總覺得腳步邁不開來,她這才察覺女子的裙擺這般緊小,連邁腿都困難非常。
許相夢以極不尋常的身姿和奇形怪狀的步伐走了老長一段路,這才有點適應這邁不開大步的裙擺。
適應之後,許相夢便開始悠閑欣賞這夜下的高涯縣,雖沒有白日熱鬧,卻也見行人不少。
果糕,甜湯,糖葫蘆,凡是這街上能看見的吃食,許相夢便一個不放過地一一嚐遍,那些個老板見姑娘長的可人,也就多少實惠些。
“姑娘慢走!”
“謝謝老板!”
許相夢雙手捧著果糕繼續浪跡街頭,路經藥鋪前卻突然止了腳步,盯著藥鋪裏麵發起了呆。夜央的傷處越大嚴重了,大概是自己的藥並不見效,是不是該給他另外買一些?
那一刻,許相夢心裏出現兩個聲音,開始了爭論。
“他又不會感激你,幹嘛這麼關心他?”
“可是他受傷是因為替你擋了一爪,嚴重也是因為你把他推水裏去。”
“你又沒求他幫你擋,說到落水,是因為他先發脾氣對你下手,這才遭的報應!”
“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呢?”許相夢狠狠一錘自己的頭道。
糾結半天,許相夢還是踏進了藥房,她不停安慰自己道:“本老爺隻是關心下屬,他身為師爺若是慘了手可不行,沒錯,才不是關心在乎他!”
“老板!”許相夢一個不留神就大聲吼了出來,驚得藥鋪老板愕然相望。
“姑娘需要什麼?”老板半天才問道。
“老……我要治療被貓狗抓傷的藥,對了,傷口看起來還有些嚴重,請老板盡量給我好一點的藥。”許相夢故意柔聲細語道,卻顯得僵硬了。
許相夢一手托著糕點,一手拿著藥瓶細細端詳,嘴裏絮叨著:“這麼一小瓶兒,怎麼這麼貴呀!老子一輩子的積蓄!”
許相夢看著藥瓶都心疼,便趕緊收了起來,以免望之悲歎。
不過進了一個藥鋪的時間,街上的攤子竟少了許多,剩下的也陸陸續續收攤離去。
“要下雨了,快收拾收拾走了!”
許相夢倒是不信,朝著掩蓋著厚厚雲層的天空想:本老爺怎麼不信會下雨,哼!
許相夢這心思剛落下,天上就劈來一聲雷,緊接著便是大雨傾盆而來,並不隻砸的許相夢身疼,更是心疼。